在Hyannis Port 發表了當選總統的演說之後,第二天他就去到佛州棕櫚灘父親的別墅。一方面休息、一方面積極籌劃新內閣人選。
在當選之後到就職之間,他有七十二天時間決定內閣、以及數百名的行政單位首長、白宮幕僚人選。在競選時,他已經要妹夫薛萊佛(沙吉)Sargent Shriver 為他搜集`人才'名單。他身邊助理Larry O'Brien 則負責次長級以下的名單。
在未赴棕櫚灘之前,他已經先行做了幾項重要任命。其一是白宮幕僚,也就是他身邊的人。首先就是Ted Sorensen (索倫森),他被任命為總統重要政策顧問。Pierre Salinger (沙林傑)是白宮發言人。幾名助選重要助理歐當納Kenneth O'Connell 及奧布萊恩Larry O'Brien 都是特別助理。前者負責總統每日見人程序,後者負責白宮與國會間的聯絡。因此一般行政官員要見總統,就要經過歐當納那一關;而國會議員就要經由奧布萊恩安排。而另一個由波士頓就跟起的鮑爾士Dave Powers,則為白宮特別助理,有如總統機要秘書。事實上,他的工作就是陪伴總統,與白宮的每日行政無關。例如陪甘迺迪游泳、說笑話給甘迺迪聽。有人說他的特長就是知道所有波士頓`紅襪'棒球隊的大小記錄。甘迺迪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使他可以完全鬆懈。後來因為歐當納、奧布萊恩及鮑爾士這班人包圍在總統身邊,傾軋異己,被人稱之為`愛爾蘭黑手黨' (Irish Mafia)。
至於甘迺迪中學時期的朋友Lem Billings,本來也要給他一個職位。考慮過的有觀光局長之類,但為Billings 拒絕。他說這樣會影響他與Jack 間的純友誼。他一直在廣告及旅行界工作,他也是唯一可以直接出入白宮的非白宮職員。因此總統秘書林肯女士Evelyn Lincoln 還為他在白宮留有一間屋子,放置他的行李及衣物。Billings 曾追求過甘迺迪的妹妹Kathleen,後來即不再追求異性。因此有人說他是同性戀者。由於甘迺迪一直強調自己的`男性',經常諷刺其他男人的娘娘腔。因此對於他可以和Billings 維持這樣好的友誼,很令他的親友意外。
甘迺迪是少有的、可以同時維持許多不同圈子的朋友的人之一。進入白宮之後,他仍然維持與過去不同時期的不同朋友來往。而且這些朋友之間彼此不相往來、甚至仇視。但他與他們每一個都十分親密,並使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他的`特殊'朋友。例如他有波士頓時期、中學時期、哈佛時期、魚雷艇時期、參院時期;新港的、棕櫚灘的;愛爾蘭的、知識圈的;新聞界的、電影圈的;左派的、右派的;和做總統後必須來往的朋友....。人們說他有這種特殊本能,將朋友像八寶箱一樣分成小格,每一格都以他為中心。席勒辛格說,吸引這些朋友的原動力是他的權力。部份當然也因為他特殊的性格和交友能力。
在離開Hyannis Port 前的另一項重要人事命令是,他延續了中央情報局(CIA) 局長杜勒斯及聯邦調查局(FBI) 局長胡佛的任命。這是他使自由主義者第二次的震驚。因為杜勒斯(Allen Dulles) 主長的中情局在海外從事反共行動;而胡佛(J. Edgar Hoover) 就在國內肅清左派份子。在甘迺迪未當選時,自由主義份子就一再向他表示,要他一上台就更換這兩個機構的人事。特別是胡佛,因為他此時已經六十五歲,足夠是退休年齡。而且他的「不良記錄」包括: 騷擾左派文化人、騷擾黑人民權領袖、拒絕調查黑社會犯罪組織等。但是甘迺迪卻在當選後的第一項人事命令就延續了他們最憎恨的兩個人的任命。
這時自由主義者幾乎已經對甘迺迪失去信心。但是此時他們已經不敢向甘迺迪提出抗議,他們只能猜測原因。他們說是因為聯邦調查局手上擁有太多甘迺迪過去的記錄和資料(例如他與Inga Arvad、女星瑪麗蓮夢露等人間的來往資料),因此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任命」。是否甘迺迪給他們這樣的印象?不得而知。不過他一再向他們解釋的理由則是,他此次選舉贏面太小,他不能做太多變動。而且他也要顧及國會是否會通過他的新人事命令。後來`贏面太小'就成為他對付自由主義者的擋箭牌。(下圖為甘迺迪統及聯調局局長胡佛,而胡佛亦是羅拔甘迺迪/右最憎惡的人。)
不僅如此,他還百般冷落這班左派民主黨人。好像史帝文生就一早抱定了要做國務卿一職,而且他的經歷、資格都可以勝任有餘。因此左派文人如席勒辛格、John Kenneth Galbraith 等都一再為他說項。但是甘迺迪百般推托。他說這個人娘娘腔、沒決斷力。從來不與人反面的甘迺迪唯其對史帝文生不能容忍。每次提及他就挖苦他,甚至幫著推廣他是同性戀者的傳言。部份原因可以由他與席勒辛格的對話中推斷出來。因為史帝文生一向受女性支持。在席勒辛格一班人倒向甘迺迪之後,席勒辛格的太太Marian 卻公開向記者表示,她仍將支持史帝文生。這使甘迺迪不服氣,常以此事向Marian 開玩笑。他還問妻子賈桂琳到底史帝文生有什麼魅力可以吸引到女性選民。一次在Hyannis Port 海邊,一群女性包圍住他,他還向席勒辛格等人說:「你看,不是只有Adlai 可以吸引到女人的.」
當然這絕不是唯一使他對史帝文生不滿的原因,主要原因還是思想上的分歧。後來他將國務卿之職給了洛克菲勒基金會主席魯斯克(Dean Rusk),一名保守的民主黨人。對於這樣的任命,他向自由主義者解釋是因為「這樣一項重要職務,要找一個能與國會相處的人,否則國會不會通過任命.」換言之就是史帝文生立場太左。後來左派對這項任命的解釋則是,甘迺迪一直想自己主長外交事務,因此他要找一個個性溫和,也就是聽話的人,而魯斯克就是最佳人選。事實上甘迺迪對魯斯克十分尊重。在內閣中,他直稱每一個人的名字。只有對魯斯克,他每次都稱呼他`魯斯克先生'。
在甘迺迪妹夫Shriver 搜集的名單中,包括當時在福特汽車公司任總裁的麥納馬拉(Robert McNamara)。他是哈佛出身的技術派學者。軍中服役之後,就與一班哈佛學者一起投效亨利福特二世,成為福特重臣。在戰後的經濟復甦期,與他同時進福特的哈佛人都晉升快速。麥納馬拉在十五年內就升任公司主席,年薪四十萬美元。1960年還成為`時代'雜誌封面人物,成為少年有成的代表人物。
在他成為福特總裁後不到兩個月,他就收到羅拔甘迺迪電話,要他和薛萊佛Shriver 見面。當天下午Shriver 就去到他在底特律的辦公室,說`候任總統'要給他財政部長職務。當他意外的說自己不夠資格時,Shriver 又說:「總統當選人說,如果你不同意,就給你國防部長職務.」並要他在第二天去華府見甘迺迪。
雖然麥納馬拉認為這件事十分荒謬,他還是去了華盛頓。後來他記載當時情況:
見面握手之後,候任總統問我可否接受國防部長之職。我說我不夠資格。
他問我:「誰夠資格?」
我不知道他只是隨口問的,回答說現任國防部長Thomas Gates 是相當不錯人選。
候任總統不置一詞,他只是回答我那句「不夠資格」的話說:「這世界上沒一所訓練國防部長的學校,也沒有訓練總統的學校。」他要我回去考慮。.....離去之前,我問了悶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那本Profiles in Courage 是否他自己寫的?他向我保証是他自己寫的。我才滿意離去。
(下:甘迺迪在麻省甘家大院Hyannis Port見過麥納馬拉後,一起去見傳媒。)
雖然做部長年薪只有二萬五千元,比他在福特的年薪少了十幾倍。但他在與家人權衡之後,決定應聘。到底國防部長之職務及地位都比過去重要多了。
麥納馬拉很快成為甘迺迪內閣中最受歡迎的一員,因為他年輕(只比甘迺迪大一歲)、有哈佛學歷、形像又好。他說他原來是共和黨籍,因為家中一直是共和黨人。不過在上次大選中,他選的是甘迺迪。
後來,甘迺迪將最後一個重要職務- 財政部長之職又給了共和黨人。因為此時一個個重要職務都落到`對方'手中,自由主義陣營就努力爭取財政部門。但是他們推荐的人都不為甘迺迪接受,反而選擇了艾森豪政府中的國務次卿狄能Douglas Dillon,一個淵源深厚的共和黨人。當自由主義者詢問甘迺迪說:「你這樣做不是等於繼續共和黨的經濟路線,又怎能推動我們民主黨的路線和政策?」他們還說,即使是尼克森當選也不過這樣任命,這與共和黨當選有什麼不同?甘迺迪回說:「這幾個關鍵的職務,我不管一個人是民主黨還是獵頭族,我只要最好的人來做.」不過甘迺迪同意將財政部下幾個局:例如預算局,給自由主義者,才打發了他們。
但是甘迺迪仍要安插那班liberals。他考慮了許久,要史帝文生做駐聯合國大使。這個位置比他預期的低很多,而且是在他所看不起的新任國務卿魯斯克之下。對於史帝文生,這項任命是極大屈辱。但是他如果拒絕接受就什麼都沒有。在其他人討價還價之下,甘迺迪給他`部長級大使'頭銜,並給他四名大使級助理,才使他忍屈答應了。
其他自由主義者也都是失望的多。好像Kenneth Galbraith,他也想當國務卿,但是被派到印度做大使。有人嘲笑說甘迺迪要他遠離華府。其他的自由主義者不是做次長級以下官員,就是主管特別計劃。好像麥高文(George McGovern),就成為`和平糧食計劃'主席,負責在第三世界國家推廣糧食援助。當liberals 表達不滿時,甘迺迪說:「我知道你們liberals 和其他人一樣都想做高位。不要擔心,我們先推行這些計劃。等一年後,我們再換人.」但這樣的話只能唬小孩,因為他自己馬上就說:「哦,那些人讓他們做了,就很難叫他們走了.」
到這時那些liberals 情緒的低落可想而知。席勒辛格說,Averell Harriman 就一直等不到位置,他可能會想:「倒不如三十五年前不要轉黨,留在共和黨內,可能機會還多些.」後來一些liberals 極力為他鼓吹,甘迺迪才勉強給了他一個巡迴大使的位置。
連席勒辛格也沒有好的位置。他說,甘迺迪就職之後,一天忽然問他想做什麼。他回說希望做大使,或是與文化有關的助理國務卿。結果甘迺迪叫他做白宮助理,主要工作是記錄,以便將來出書。因為他過去出過羅斯福等總統的傳記,甘迺迪知道他一定會為他寫傳。不如留著他在身邊,寫一本對他有利的傳記。
席勒辛格的正式職銜是`拉丁美洲事務白宮顧問',他的辦公室在距橢圓形辦公室`遙遠的'白宮東廳,也就是甘迺迪夫人辦公地方。有人說看一個人的辦公室就知道他的地位,並說席勒辛格是在`女人堆'中。他說,甘迺迪還對他說:「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由Jackie 轉告我.」這是很奇怪的,因為誰都知道Jackie 從來不理正事。不過席勒辛格對此似乎不介意,因為他到底進了白宮。後來Bobby 說:「Jack 是很喜歡席勒辛格。不過有時他是意見太多,令人煩.」其實席勒辛格等左傾自由派的通病就是,太喜歡掉書包,說話時全是理論而不實際。而甘迺迪是一個精明剔透的人,懂得分開理論與實際。
有人可能奇怪,甘迺迪既然有意留席勒辛格在身邊為他寫傳,卻仍然不肯善待他們的同志。原因在於他有把握掌握這些人。一來因為這些人「無處可去」。他們不可能去共和黨,只有他這裡還有一線希望。此外他也看出這些人嚮往權力、巴結權力。只要他在位,就可以將他們收伏。
事實確是如此,連左傾龍頭羅斯福夫人都很快轉變態度,向甘迺迪示好,請甘迺迪到海德公園一敘。甘迺迪去時曾問她「有何可效勞之處」,她說,唯一希望是能使史帝文生任國務卿之職。不過她很快又笑容滿面說,這完全是總統當選人的權力,她會遵重他的選擇。
此外甘迺迪很怕這些自由派人士的長氣。說他們drive me nuts。例如他任命自由主義理論家Chester Bowles 為國務次卿後的一天,他召他去橢圓型辦公室。一會兒Bowles 走出,甘迺迪召等在門口的史帝文生進去。對他說:「剛剛Chet 在這裡說這世界上有四種革命在進行。我只記得第一種好像是叫什麼`升高期望'的革命,其他的你知道是什麼?」
熟知甘迺迪性格的人說,跟他說話一定要簡短、切題,切不可長篇道理,捉不到重心。而這班自由主義者全有這種毛病。他們喜歡長篇大論的掉書包,以顯示自己的學問,犯了甘迺迪的大忌。在新閣中,甘迺迪最欣賞的是國家安全顧問彭岱McGeorge (Mac) Bundy。他出生於波士頓藍血家庭,共和黨人,曾任哈佛文學院院長,反應靈敏機智。他和甘迺迪都是那種`敲敲頭頂、腳底板就會響'的聰明人,最不耐煩`悶'人。甘迺迪最喜歡跟他談公事時,問一個問題、立即可以有答案。他常讚彭岱這人:「和他工作真是愉快,你還沒開口他已經知道你要說什麼。他的腦筋沒得比.」可見他輕視自由主義那班人不只是因為立場問題,也因為性格不同,及看穿對方只得個理論。
甘迺迪事事防範他身邊的liberals 還有一個原因,因為這些人在推銷他們的信念時太過激進。他曾很坦白的對一名傾向自由主義的助理說:「我身邊不能只有一組顧問,否則我就全受他們擺佈了.」
最初甘迺迪考慮讓Bobby 做國防部副部長,或是國務次卿,但是他父親反對。他說,那樣Bobby 要向其他人報告。他堅持他只能向Jack 報告。由於Bobby 也不希望在白宮工作,因此只剩下部長職。事實上是,Joe 一早決定了要Bobby 做總檢察長Attorney General。最初甘迺迪很猶疑,他擔心輿論會攻擊。不僅因為Bobby 是他兄弟,而且他才三十五歲,沒有做過一天律師或檢控官。但是父親十分堅持。他說,Jack 需要一個`自己人'在內閣中支持他,幫助他。Jack 曾希望說服父親,他要求幾個朋友幫忙說項。佛州參議員George Smathers 說,他們在棕櫚灘時,Jack 對他說:「幫個忙,George。爹地要Bobby 做A.G.。你去游泳池邊勸他.」Smathers 鼓足勇氣到泳池邊,Joe 已猜出他的來意說:「是Jack 叫你來的嗎?」然後走去對Jack 說:「我就告訴你這一次,Bobby 為你流血流汗,他能做的都做了。而且他想做這個職務、我也要他做這職務。就這一句話,你看著辦.」另一個律師朋友Clark Clifford 也碰了個釘子。Joe 對他說:「你談別的可以。這事沒得商量,到此為止.」
當Jack 最初對Bobby 提出時,他也是堅決反對。他說他在參院委員會中已經`追壞人'追了三年,他不想永遠追下去。但是Jack 非常聽他父親的話,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欠Bobby 很大一個人情。因此他要Bobby 答應。一天他叫Bobby 到他喬治鎮的家中早餐,對他說,內閣中的人雖然都是他選的,但沒一個是`自己人',他需要一個「在重大決定上能支持我、而且可以和我誠實討論問題的人.」他使Bobby 沒有拒絕的機會。然後他們一起走出大門,面對守候的記者。出門時,Jack 對他說:「梳一下你的頭髮。.....別笑得太開心,不然大家會以為我們很高興這決定.」
老Joe 的看法是,Jack 需要一個能跟他說實話的閣員在身邊。因為一般政府官員不是看總統的面色說話、就是鑑於總統威嚴不敢說實話。他相信只有自己家人才會不計後果說實話,元首才不會為人蒙蔽。Joe 的想法可能不錯,但卻很難令人信服。難道說每一個總統都應當任用自己家人做閣員?如果這家人有私心,這與專制封建有什麼不同?而且,老Joe 的出發點是否真的如此單純?當時甘家大妹子Eunice 就說了這樣一句耐人尋味的話:「Bobby 做了A.G.,他就可以把爹地不喜歡的人都關起來.」
而甘迺迪任命自己毫無經驗的,年輕的弟弟出任內閣中如此重要的一個職位,居然在美國的傳媒界沒有受到任何嚴厲的審視及批評,就已證明在當時美國的新聞界對於約翰甘迺迪,及對於民主黨的明顯的偏袒。
在過去一年的競選期間,Joe 幾乎未公開露過面。他故意保留低姿態,以免兒子受攻擊。但是他沒有一天不在為兒子策劃、撥款,在幕後操縱大大小小的決策。在Jack 當選後,回到棕櫚灘,就天天與父親打高爾夫球、一起散步。有記者問他:「這是否巧合?過去都不見你,現在他當選了,你就天天出現?」Joe 看著那名記者說:「在政治上沒一件事是巧合的。現在只要我高興,我每天都可以和我兒子一起出現.」
Jack 對他父親的愛和尊敬也一絲未減。雖然有時他也覺得`父親'這負荷太重了些。有一次Joe 在紐約自己設了一個辦事處,Jack 的幕僚擔心這有可能影響他的形像時。Jack 對那人說:「你聽著,我管不住我父親。他是一個老人家,現在他能幫我已經開心得不得了。難道要我禁止他嗎?」
如果沒有父親的幫忙,甘迺迪能否當選?以他這樣小的贏差,每一個州都是關鍵性的。很多人認為至少他為Jack 贏得了伊利諾州。
老Joe 幫助一個兒子選上了總統、幫另一個兒子當了檢察部長,他還有一個兒子要安排。在Jack 當選總統之前,他在麻省的參議員席位本來說好要讓給哈佛時代好友Torby Macdonald。Torby 本來是要競選州長,與Jack 商量之後就放棄州長,改為競選參議員席。但在甘迺迪當選總統之後,老Joe 否決這項決定。他要將這個位置保留給小兒子Teddy。這時Teddy 才二十八歲,不合年齡競選。老Joe 的計劃是,讓一個甘家信得過的人出來暫時當兩年的議員,一等Teddy 滿三十歲,這人就得將議席讓出來。結果找了Jack 另一個朋友Ben Smith 擔任這個任務。Jack 只好向Torby 道歉,說這是`爹地'的主意。(下,在老Joe精心策劃之下,甘家僅餘的三個兒子都位高權重:左起:羅拔甘迺迪,愛德華,及約翰甘迺迪。)
當選後的一段日子可能是甘迺迪- 也是甘家人一生中最愉快、最開心的時光。他們這個曾在波士頓受盡冷眼的家庭、愛爾蘭移民小子的後代,終於入主白宮,成為全美國最有權勢、地位的第一家庭。
Jack 和Jackie 的關係也顯著好轉。在選舉當晚選情呈拉鋸形勢,一度甘迺迪明顯領先時,Jackie 還對他說:「小兔子,看樣子你要做美國總統了.」
選上之後,Jackie 接近臨盆。因此未隨Jack 到棕櫚灘,自己在華府喬治鎮家中待產。感恩節那天,甘迺迪到華府家中與妻子及女兒卡洛琳一同過節之後,乘坐Caroline 飛去棕櫚灘途中,接到緊急電話說Jackie 已經開始陣痛,經救護車送去醫院。於是Jack 的飛機又轉回華府。在他未抵醫院時,Jackie 已生下一名六磅多的男嬰。後來取名John Fitzgerald Kennedy Jr.,(他母親叫他John John)。
孩子生下後,Jackie 留在華府休養,甘迺迪則繼續到棕櫚灘策劃他的人事名單。由這時起,Joe 就將甘家晚餐桌上的首席位置讓給了Jack。而且在人面前,每一個人都要叫他`總統先生',包括老Joe 在內。(不過Rose 就無法改口。她只有在與別人提起Jack 時才使用`總統先生'。當面她還是叫他Jack。)
就職典禮是在1961年一月二十日舉行。前一天晚上是盛大的民主黨籌款舞會。晚會由瘦皮猴辛那特拉負責,可以說是星光熠熠。參加演出的有歌星Ella Fitzgerald、納京高(Nat King Cole)、舞星真凱利(Gene Kelly)、其他有鼠黨全體、傻大姐莎莉麥克蓮 Shirley MacClaine、東尼寇帝斯Tony Curtis及珍妮李Janet Leigh夫婦及女星比提戴維斯Bette Davis、安姬狄金遜 Angie Dickinson等。百老匯上演中的幾齣舞台劇還停演一晚。使安東尼昆、勞倫斯‧奧利佛等人可以出席。參加者每人付出一百到一千元門票,當晚就為民主黨籌得一百萬元經費。(註:鼠黨中的黑人歌星小森美戴維斯未出席。原因是他剛與瑞典白人女星梅白麗Mai Britt 結婚。在當時,大張旗鼓的公開這種黑白通婚,有可能影響民主黨在南方聲望,他在黨內壓力下決定不出席。)
這晚Jackie 和Rose 等都在午夜時分離去,Jack 和他父親就等到曲終人散之後,還不捨回去。他們又和一班朋友到餐廳中去宵夜、慶祝。凌晨兩、三點才回去。
二十日那天,華府遭遇歷年少見的大風雪。前晚一夜之間下了八寸的雪、三千軍警出動鏟雪。氣溫也降到華氏零下好幾度。甘迺迪前晚只睡了幾小時,又一早起來獨自到白宮附近的教堂中望過彌撒之後,才回去接了Jackie 一起去國會大廈參加就職典禮。也許因為要顯示年輕、也許因為他真的興奮,他沒穿大衣、不戴帽子就在冷風中宣誓就職。(他的不戴帽子就純粹是因為貪靚,他自稱戴帽不好看。他一生只留下很少戴帽子的相片,真的不好看。也因為他拒絕戴帽子的習慣,使到美國男士一向以來戴帽子的習慣幾乎一夜之間消失,從此男帽的生意也急遽下降。)(下:難得的甘迺迪戴帽子的相片。)
甘迺迪就職演說是最受各界稱讚的一篇演說稿。在美國歷史上,除了林肯總統在蓋茨堡的那篇演說之外,就數他這篇最受讚美。據他的主要撰稿人索倫森說,甘迺迪一早就要他照著林肯的蓋茨堡演說做版本。他還要索倫森研究那篇演說成功的原因。索倫森說是因為簡短。他說,那篇稿子好的原因是「用最簡單的句子、最簡單的字眼。....如果能用一個音節的字可以表達的、絕不用兩、三個音節的字;若能用一個字表達的、也絕不多用一個字.」索倫森說,在他完稿後,甘迺迪一再修改。許多句子並一再斟酌,務必要達到鏗鏘有力的效果。同時為了短,他刪去了所有與美國內政有關的內容。只保留與國際事務有關的部份。再度証明了他對內政的興趣缺缺,只想在國際舞台上有所施展。
最後的演說稿中,有很多是一再為人引用的句子。其中最著名的一句就是:「全國同胞們,不要問國家能為你們做什麼,問你自己能為國家做什麼.」全篇演說中充滿了這樣的句子,予人一種希望。將美國帶入一個新的、充滿朝氣的時代。
就職之後,甘迺迪偕Jackie 出席了在最高法院舉行的傳統午餐會。甘迺迪大使就依慣例,在`五月花酒店'設午餐招待兩家親友。結果到有一、兩百人。因為除了甘家、Rose 的Fitzgerald 家親屬之外,還有賈桂琳家的Lee 氏(母親那邊)、Bouvier (父親那邊) 氏、及她繼父家的Auchincloss 家人等。據說Joe 見這麼多人來吃午餐還跟人說:「老天,我從來不知道Jackie 有這麼多親戚.」他還問了幾個人是否真的是親屬,証實他們確是自己親屬之後,他又說:「這麼多來白吃的人。如果我能作主,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搞家庭團聚.」
午餐之後是遊行及檢閱。甘迺迪又在寒風中坐了四個小時,一直微笑揮手。然後又是在白宮中舉行的家屬酒會。原先的五個家族又來到白宮參加酒會。這也是甘家親屬第一次到白宮。大家輪流參觀了這個有一百三十多間房的建築。據說甘家大妹Eunice 和甘迺迪的朋友Lem Billings 在每個房間中奔來奔去,互相拍照。他們還在林肯總統睡過的床上跳來跳去。Eunice 並向Billings 說,這使她想起電影`亂世佳人'中,郝絲嘉與白瑞德結婚後,第一次搬回重新裝修好的Tara時的情景。好像那個黑人嬤嬤說的:「這次我們真是發達了.」
就職舞會是華府四年一度的最大盛會。總共有五個大型舞會分別在不同地方舉行。其中最隆重的一處在後備軍人總部舉行,有上千穿著燕尾服的佳賓出席,並由電視轉播部份實況。另外在首都則有無數小型晚會、舞會,使華盛頓出現難得的繽紛景象。
那天晚上,甘迺迪還先抽空參加了由助選人員為他舉行的私人晚宴。他當時的伴侶是美腿女星安姬狄金遜(Angie Dickinson)。不過和往常一樣,狄金遜也有正式護花使者,就是甘迺迪在魚雷艇上的伙伴Red Fay。晚飯後他才回白宮接了Jackie 一起參加舞會。(甘迺迪與安姬狄金遜的情史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公開秘密,但是安姬是一個非常口密的人,從來不說一句私隱的話,即使在多年後出版的自傳中,都不肯承認。)(下: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安姬狄金遜。)
那天Jackie 是全華府焦點人物,因此她更是著力打扮。她穿的是Oleg Cassini 設計的白色雪紡紗長禮服,外面是白色緞子的拖地披風。白色長手套長及肩部,配白色緞子皮鞋及皮包。華貴但是素淨。她身上戴的鑽石首飾則是由著名的Tiffany 公司借出。(下:甘迺迪及賈桂琳都盛裝出席就職晚宴。)
他們當晚首先到`五月花酒店'參加第一個舞會,然後他們又參加在希爾頓舉行的舞會。瘦皮猴也在這間酒店自己舉行一個舞會,在場的多是`鼠黨'那班人及他們的朋友。因此甘迺迪在舞會中途開溜,到辛那特拉那一層去逗留一會。去到時他向大家說:「對不起,不知道大家在用餐.」事後辛那特拉一再說:「那才是真正有風度,有class。他還跟我們說`對不起'.」
回來時,甘迺迪手臂夾著一份報紙。假裝他是下樓去拿報紙。Jackie 當然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事,給了他一個白眼。
然後他們就去到後備軍人總部的大會場。他父母Joe 和Rose 也在這裡。這裡也是所有重要人物都設法參加的一個舞會。離開這個舞會之後,Jackie 就回白宮休息去了。Jack 則繼續參加另外兩個舞會。五個舞會都結束了,他還不想回去。於是他去了專欄作家艾索普家中。艾索普說,甘迺迪對他們說,Jackie 回去了,白宮沒東西吃,因此他來這裡找東西吃。其實他們很清楚,在這樣熱鬧的一天之後,他需要和朋友在一起,再聊聊天他才能睡覺。艾索普家經常是高朋滿座,這一天也一樣。而且還有彼得勞福帶來的一些小明星。他說,個個女子都想與總統上床,結果他挑了兩個。直到清晨四點才回去。
對於住在白宮、及在白宮上班,甘迺迪和他的家人、助理等都很興奮。也有些意外的感覺。索倫森說,甘迺迪一直沒有通過那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心態。在就職後第二天,他請海軍中的朋友 Paul `Red' Fay、以及弟弟Teddy 等到白宮參觀。Jack 坐在橢圓形辦公室一張旋轉椅上,不住的旋轉,還問Red Fay 說:「Paul,你看我這樣坐還像樣嗎?」Red Fay 回說:「我覺得好像隨時會有人進來對我們說:『喂!你們三個小鬼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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