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1944年米高梅的黑白片,也被很多人認為是film noir電影中最典型的,導演是著名的Fritz Lang 弗里茨‧朗,他帶了濃重的歐洲導演風味到美國。而據說film noir這名稱就因為這一部電影在歐洲帶起的風潮,才有的名稱。
這電影的中文譯名是「綠窗豔影」,另一個譯名是「寒夜飛屍」。我承認在第一次看時非常緊張,一路都在為劇中人緊張,這是這電影被認為好的原因,完全不落俗套。
男主角人選相當好,愛德華G.魯賓森Edward G. Robinson一直都是演黑社會角色,在這裡他是一個受人尊重的教授。離開了傳統定型框框。女主角是美豔的瓊班奈特 Joan Bennett (下圖),她戲不算多,但很稱職。
電影是基於 J. H. Wallis 的小說 Once Off Guard 改編,據說導演將尾巴給改了,那一個好些呢?後面會討論。
雖然這屬於一部黑色的犯罪電影,但最終沒有人真的被殺死,因此還不算是全灰色的電影。如果你沒看過這電影,網上有免費的看,素質非常好,但如果你要看,我就建議你先不要看下面的劇情介紹,因為那會壞了懸疑性。
劇情:
住在紐約的李察翁利Richard Wanley ,是大學裡一名犯罪學教授,一天他送太太跟兩個孩子去度假,自己到一條街外的一個俱樂部去見兩個好朋友。
好朋友之一是紐約市的首席檢查官拉羅爾Frank Lalor,大家都對犯罪學有興趣。另一個是醫生,經常幫他開藥的。吃完飯後,他在俱樂部圖書館看了一會書,事先他叫圖書館員在十點半時提醒他,因為他經常忘記時間。
十點半他離開俱樂部,徒步回家。經過一間畫廊,窗口有一幅女子的油畫,白天時他已經跟朋友討論過這油畫,現在獨自看這油畫,更覺畫中女子風情萬種。正當他聚精會神時,玻璃窗出現另一個人影,他一看原來就是畫中女子。那女子說,她喜歡見到人們看這幅畫時的反應,所以不時會出現在櫥窗前。
這個叫愛麗絲Alice Reed的女子就住在附近,她說服教授到她住所去,說有更多畫可以看。正值中年危機的翁利好像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但在愛麗絲家裡沒坐幾分鐘,就有一個男子闖入,原來他是愛麗絲的情人,他不由分說就以為翁利是愛麗絲的秘密男友,不僅將他打倒,甚至企圖將他勒斃,危急中,愛麗絲交給翁利一把剪刀,翁利為了自衛,用剪刀刺對方的背部,事後發現他居然死了。
原來愛麗絲一直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及姓名,這時查他的證件才知道他叫馬扎德Claude Mazard,他身上的懷錶也刻有CM的縮寫。他們知道自己殺了人,雖然是自衛,都脫不了關係。翁利就教愛麗絲將所有馬扎德的證件包起來,第二天坐渡輪時丟到河中間,他則負責棄屍。但他要先去取自己的汽車。愛麗絲怕他一去不會,讓自己守著這一條屍,就要他留下一個證物,他留下了一個刻了名字縮寫的打火機。(下:愛麗絲交給他死者的衣物)
這時是凌晨一點半,他坐了計程車去車庫取自己的車,然後再到愛麗絲的家,等四周無人時將屍體搬到車裡,然後開到郊區,到一處樹林區將屍體搬下來,再拖到樹林裡拋棄。回家時已四點多。
這一路非常幸運,沒有撞到人。路上雖然遇到警察,也都沒被發現。
第二天,他又在俱樂部遇到拉羅爾,拉羅爾就談起一件失蹤案,原來CM就是他口中十分相熟的一個金融界響噹噹人物,他們約了上午相見的,他卻沒出現。翁利當然豎起耳朵聽了,他露出幾次馬腳,一次居然說是謀殺案,引起拉羅爾好奇,他怎麼知道這是謀殺案。
之後大家看電視時,新聞中說一個男童軍發現了CM的屍體,於是警方開始調查,下一次見面時,拉羅爾說他們已掌握了實質證據,包括運屍的汽車胎痕,知道是那一種汽車。運屍者還留下了鞋印,由這鞋印,可以知道鞋的主人身高體重等等資訊。翁利聽了越發緊張。此時他的右手背面的傷痕也讓他難以遮掩。在一邊的一個警長注意到了,說他不僅受了傷,傷口好像還被有毒長春藤poison ivy毒到了。而這有毒植物一般只在樹林裡才有。
第二天,拉羅爾及警長要到棄屍現場去巡視,拖了翁利一起去,雖然他努力推脫,還是給勸了去,因為他是犯罪學教授,對方認為他一定有興趣。到了現場,翁利好像熟頭熟路的,讓對方意外,而棄屍地點確是有不少有毒長春藤。這些都讓翁利緊張。這時警長說,他們逮捕的一名疑是CM女友的女子也來了,要她在現場一同巡視棄屍現場,看她的反應。翁利聽了大吃一驚,立即稱病要先上車。幸好在車上時發現,那女子不是愛麗絲。
回家後接到愛麗絲電話,他指責對方,說雙方已說好,不再聯絡。但愛麗絲說,她是見報上消息說翁利將升遷做系主任,打來恭喜他的。又說到現在周圍一些消息都沒有,相信兩人都已度過難關。接到這電話,他心裡好過多了。
但沒幾分鐘,就有一個男子到了愛麗絲家樓下,他說他知道 CM 的死跟她有關,因為他監視愛麗絲的家一段時間,知道 CM 經常到她家。他說警方懸賞一萬元緝兇,因此他也想要一萬元,否則就去報警。
愛麗絲沒辦法,讓他進來之後談判。她說自己沒有一萬元,幾千元都難。那男子在她房間四周巡視,見到一把剪刀,及那個有翁利名字的打火機,都拿了去。又幾乎見到刊登翁利升遷的報紙,她一緊張,同意第二天給他錢。(下:有人來威脅要跟她要錢。)
男人離去後,她致電給翁利,翁利說他可以取一點錢給她,兩人可以湊五千元。但他說,這人一定還會繼續索錢,要斷根就要除去他。他將自己服的藥給了愛麗絲,因為這藥如果服用過量就會死。
第二天那男人到了愛麗絲家,她將錢交給他,又留他喝酒,但那男人聰明的拒絕喝。同時說看穿了她,又毆打她,他憤怒的在她房中搜查,居然發現了那個刻有CM的懷錶,(明顯她沒捨得丟掉。)揣著那個錶及幾千元離去了。
愛麗絲在他離去後急忙又打電話給翁利,但翁利吃了藥一直沒接聽。愛麗絲心急如焚,不久她聽到樓下有槍聲,下去見到好多民眾在圍觀,原來那個敲詐他的男子因為形跡可疑,被警察問話時逃走,就被警方開了槍,居然被打死了。而他身上除了有五千元現金,還有一個刻了CM的懷錶。警方認為CM的案子應當破了。
就在這時愛麗絲再打電話給他報告好消息時,圖書館員來叫醒他,他才發現剛才這麼多事都是一場夢。(下面這電影海報值得收藏,因為居然將女主角的名字寫錯了,Bennett 寫成 Rennett。)
製作與卡司:
前面說過,電影的結局與原著有不同的結尾,原著中的結尾是翁利後來過量服用醫生開的藥自殺了。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一個人殺了人,又藏匿屍體,難免要受到司法制裁。不過不論是自殺,還是一場夢,影評人就批評這都是敗筆,使這電影無法成為最偉大的film noir。事實上也是,電影一路驚險無比,到最後卻好像潑了冷水。不過一部107分鐘的電影,讓你緊張100分鐘,都算十分成功的。
如果最終結局是真的讓那個敲詐者被認為是兇手,而讓兩個人脫罪,那個劇情就很像俄羅斯小說家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說,也是另一部電影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 中的結局。
瓊班內特Joan Bennett出生於演藝世家,兩個姐姐Constance Bennett,Barbara Bennett 都一早在表演界演出,所以她也很早就出道。不過她剛剛出道時模樣非常的小家碧玉,好像:Disraeli 英宮外史 (1929),Moby Dick 白鯨記 (1930)等,她是過了30歲之後,樣子成熟多了,加上Fritz Lang 特別給了她可以發揮的角色,之後成為Film Noir 界的翹楚,她才真正發揮光芒。她跟 Fritz Lang 又合作了一部Secret Beyond Door (1947),還有 The Woman on the Beach都是黑色電影中的傑出作品。否則她就好像在 Father of the Bride 岳父大人 (1950)中的角色,一點表現機會都沒有。Fritz Lang 可以說是她的伯樂。
愛德華魯賓森是演警匪片成名,一生拍片近百部,雖然樣子差了點,但演的角色都很稱職,他在同一年參與的 Double Indemnity 雙重保險也被認為是film noir中最成功的一部。但我更喜歡他在1941年主演的一部 Larceny Inc 盜竊公司 因為是一部很成功的喜劇,看了讓人開心。
主要演員表:
愛德華魯賓森Edward G. Robinson 飾教授翁利Richard Wanley
瓊班奈特Joan Bennett 飾愛麗絲Alice Reed
Raymond Massey 飾檢察官朋友Frank Lalor
Edmond Breon 飾醫生朋友Michael Barkstane
Dan Duryea 飾敲詐者Heidt
Thomas E. Jackson 飾警官Jackson
Arthur Loft 飾死者Claude Maz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