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1959年推出的黑白片,很多人當他是推理審訊電影的經典作。主要因為情節曲折,結果出人意料。
電影雖然是基於一本同名小說改編,但這本小說卻是基於一件1952年的真實案件寫的,所以也不是憑空杜撰。
這部電影推出時,美國還未經歷六十年代的自由派文化運動,當時的美國仍然十分保守。而這部電影中首次大量使用強姦,內褲這一類字眼,甚至以今日的眼光來看,讓一個被人強姦的受害女人在庭上作證,也都不是很多女人願意做的。
電影男主角是一名辯護律師,由當紅的詹姆士史都華James Stewart飾演。女主角是李雷米克Lee Remick。演出這電影時她僅24歲,可以說是成名作。導演是奧圖柏明嘉Otto Preminger,這時他已赫赫有名,導過二十多部電影,而且以突破舊的藩籬著稱。包括後來以癮君子為主角的The Man with a Golden Arm。
這電影獲得六項金像獎提名:最佳影片(製片奧圖柏明嘉),最佳男主角(詹姆斯史都華),最佳男配角(George C. Scott),最佳改編劇本,最佳黑白攝影,及最佳剪接。此外獲得英國電影學院三項提名,金球獎四項提名,(都包括最佳影片)。不過均未得獎。
劇情:
電影是說密西根州北面鄰近加拿大的一個小鎮,一個陸軍中尉綽號曼尼Manny的男人,殺死了當地一個酒吧主人奎爾Barney Quill。原因是奎爾強姦了他年輕貌美的妻子蘿拉Laura Manion。
電影開始,蘿拉去找當地一個律師幫忙,為丈夫辯護。她找的律師是畢格勒Paul Biegler。畢格勒本來是當地的檢察官,但是競選連任失敗,回去做律師,因此有些失意,整天自己做飛蠅釣魚fly fishing。他有個酒鬼朋友Parnell,也是個律師。兩人經常一起發牢騷。
既然蘿拉找到了他,他就向蘿拉及她丈夫曼尼找資料。他發現蘿拉這女人很放盪,整天穿著緊身衣到酒吧喝酒,與其他士兵跳舞,玩遊戲機。於是畢格勒建議她穿衣保守些,多呆在家裡,別周圍跑。甚至建議她穿束腹girdle,以爭取陪審團員的好感。
另外他也去監獄中見被羈押的曼尼。曼尼承認自己殺了人,但說因為對方強姦了自己的妻子。即使有這樣的動機,在法律下他還是無法脫罪。但因為曼尼說他事後根本不記得自己殺了人,因此在法律上可以以「暫時性失常」temporary insanity項目下的無法控制的衝動irresistible impulse為理由,或許可以脫罪。
在這部電影裡,畢格勒的辯護方式非常的戲劇性,經常在法庭中語出驚人,或是對檢控官發出意外的一擊。但是檢控官那一邊也不弱。因為地方檢察官旁邊有一個腦筋厲害的檢控官丹瑟Claude Dancer,對於畢格勒的招式是兵來將擋,因此事件發展對於曼尼非常不利。(下:檢察官丹瑟一再對蘿拉嚴詞逼供。)
審訊中,畢格勒採取焦土政策,堅持要將強姦這字眼列入檔案名稱,而且讓蘿拉每天到法庭旁聽,甚至讓她做證人。雖然蘿拉一改常態的穿著套裝,將頭髮挽起,還戴著近視眼鏡,不過,蘿拉的行徑在當地盡人皆知,而檢控官丹瑟就利用機會讓大家看到蘿拉的真面目,在交叉盤問時,問她是否經常與其他男人調情。甚至說她與奎爾間的「事件」雖然有暴力,但實際上是雙方同意的。
不過蘿拉也利用機會,說自己雖然高聲大叫,還是被奎爾拖到暗處予以施暴,還將她的內褲撕破,不過辯方就無法說出,那件內褲究竟去了那裡。
審訊到這裡,法官又將雙方律師叫到前面商量,是否要公開說出內褲這個字panties,或是有更好的字眼。雙方討論半天都想不出有更高雅的字眼,最後決定就用這個字。這也是主流電影首次公開說這個字。另外片中還多次提及精液sperm這字眼。(這在當時確是驚世駭俗。很多人都知道,美國著名的電視劇「我愛露西」I Love Lucy,在1952年當女主角露西懷孕時,甚至不能說懷孕pregnant這個字,而要使用have a baby替代。)(下圖:蘿拉在庭上作證。)
為了找更多證據,畢格勒到奎爾生前經營的酒店,那個酒保是槍擊案發生時唯一目擊證人,但是他非常不合作,完全偏幫奎爾。這時畢格勒發現酒吧有個經理兼女侍普蘭特Mary Pilant,她是奎爾遺產的繼承人。因此畢格勒懷疑她是奎爾生前的情婦。他想由她口中套話,也不得要領。
不過畢格勒的伙伴,那個酒鬼朋友Parnell就到普蘭特的家鄉,加拿大的一個小鎮去追查資料,意外的發現,原來普蘭特是奎爾在加拿大的私生子。於是畢格勒再去向普蘭特套話,他動之以情,但是普蘭特還是不願合作。不過她承認自己的身份,並說父親對她及自己的母親都很好。還要畢格勒幫她保守這個身世之謎。畢格勒臨走時說,會留給她一張法庭的入場券,希望她去聽審,還說:「也許妳有機會見到曼尼中尉被判刑。」
沒想到普蘭特真的去旁聽審訊,正好聽到了蘿拉作證說她的內褲被撕爛的事。第二天,普蘭特意外的出現法庭,並說願意做證人。原來她帶來了那件被撕爛的內褲,就是蘿拉口中的那件。據普蘭特說,他是在自己住的公寓的洗衣房見到的,而奎爾的房間就是在洗衣房旁邊那一間,畢格勒因此以此推算他是在案發後,順手將這內褲丟在洗衣房的洗衣籃內。後來被普蘭特洗乾淨了。
檢控官當然不希望案子這樣結束,因此就指普蘭特是奎爾的情婦,因為嫉妒奎爾跟其他的女人發生性關係,因此出來作證詆毀他。在丹瑟逼問之下,普蘭特激動的承認,奎爾是她的父親。整件案子就在這一句話之下有了定奪。陪審團裁決曼尼無罪。
製作及卡司:
這本書的原作者是一名密西根州最高法院的法官John D. Voelker,而他在這件真正的罪案中,是擔任被告的律師,就是畢格勒的角色。
片中法官的角色,曾經希望由資深的史賓塞崔西Spencer Tracy或是胖子演員Burl Ives飾演,但後來卻由一個圈外人Joseph Welch擔綱,他本人是一名軍中律師,在美國參議員麥卡錫Joseph MaCarthy調查共黨期間,他與麥卡錫針峰相對,因此受到美國自由派歡迎,一直到今天都大有名氣。他答應客串法官的角色,條件是要讓他的太太演出陪審團員之一,過一下戲癮。而他演出相當稱職,可見演戲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片中的檢控官丹瑟Claude Dancer是由喬治C.史考特George C. Scott飾演,他這時31歲,只是他第二部片子。他在這電影中表現很好,獲得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但是沒有得獎,(輸給了 賓漢Ben Hur (賓虛傳) 中的Hugh Griffith),這讓他很不服氣,從此他就輕視金像獎。1971年當他以 Patton 巴頓將軍 (1970) 一片獲得最佳男主角獎時,甚至拒絕領獎,還將獎座退回去。
片中還有一個有名的客串,就是爵士樂家艾靈頓 Duke Ellington。他為影片作曲,自己還在片中演奏。前面說過,畢格勒在此時很失意,經常釣魚及彈鋼琴自娛。片中有一次他就與艾靈頓一起彈琴。
這部電影是以一個辯護律師的角度去寫的,因此有意的偏幫被告,而窩囊檢控官一方。也因此很多方面,有意掩飾曼尼及他妻子的問題。事實是,曼尼嫉妒心非常重,而蘿拉又先天性愛招蜂引蝶,以純粹的法律角度去看,曼尼應當是觸犯了謀殺罪。他明顯是在律師畢格勒建議下,以一時衝動這法律名詞脫罪。在電影最後,當畢格勒到曼尼夫婦住的活動屋區找他簽一份文件時,他們已經迅速遷出。而曼尼留給畢格勒的一封信裡,就引用了這個詞彙,說自己是「一時衝動」決心立即遷走。而活動屋區管理也說,曼尼夫婦離開時,蘿拉是被丈夫用武力架走的。不過以道德理由來看,強姦者被殺死,很多人都會認為罪有應得。
就因為辯護律師手法高明,很多法律系教授都用這電影做教學材料。而美國律師協會更將本片列為25部最佳審訊電影中排名第四。好消息是,這部電影現在網上可以免費收看。
主要演員表:
原著 Robert Traver
導演 奧圖柏明嘉Otto Preminger
詹姆士史都華James Stewart飾演律師畢格勒 Paul Biegler
李雷米克Lee Remick飾演蘿拉Laura Manion
Ben Gazzara飾演中尉曼尼Frederick “Manny” Manion
Eve Arden 飾演Maida Rutledge
Kathryn Grant飾演普蘭特Mary Pilant
喬治C史考特George C. Scott 飾檢悾官Claude Dancer
Orson Bean 飾演醫生Dr. Matthew Smith
Joseph N. Welch飾演法官Weaver
Arthur O’Connell 飾演Parnell McCarthy
Duke Ellington 飾演Pie E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