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米高梅在1951年推出的彩色西部片,講的是美國早期西部地區尚未開發時,一些捕獵水獺beaver皮毛的獵人,如何跟印地安人融合,及生活在原住民社區的經歷。
這劇本是根據美國歷史學家Bernard DeVoto在1947年出版的同名小說所改編,不過這不是一本小說,而是他經過多年研究之後寫成的一本研究報告。他的研究對象是1832-1838年之間,這些水獺獵人的經歷。沒想到書本出版後極受歡迎,米高梅見到就買下版權,拍成電影。不過事後被批評,米高梅將內容全改了,只剩下書名沒改,但是也保留了書中對於皮毛商人生活的描述。
我對這電影很感興趣,是因為我寫過「加拿大歷史1492-1892」,其中對於皮毛商人的生活也有很詳細的描述,而這部電影中描述的皮毛商人生活,與我了解的非常吻合,其中有相當多的法國皮毛商人的部分,更是歷史的真相。我認為這部電影是所有對於北美歷史,開發的經歷有興趣的人都應當看的。只可惜這對北美來說,非常重要的一段歷史,今天已被掩埋,知道的人太少。
電影男主角是克拉克蓋博Clark Gable,他演一個捕獵水獺的獵人,在當時叫做mountain man,一個人在荒山野地求生,捕獵水獺,然後將水獺皮拿去賣給皮毛公司。記得在 How the West Was Won 西部開拓史 (1962)中,也有一個這樣的角色,由James Stewart飾演。因為他們活動地方還沒有文明,必須容忍長期的孤單,寒冷與飢餓,期間必須與印地安人打交道,生活艱苦,而且危險。
片中有幾個配角,包括:李嘉杜蒙特班Ricardo Montalban,亞道夫曼周Adolphe Menjou,John Hodiak等,片中飾演印地安女子,後來嫁給蓋博這角色的是墨西哥籍的女演員Maria Elena Marques。電影是在科羅拉多Durango實景拍攝,風光十分美麗。
導演是威廉韋曼William A. Wellman,他是米高梅最後才找到的導演,韋曼對這劇本不是太有興趣,就提出條件要帶全家人一起去拍,結果因為地點偏僻,給製作團隊帶來很多麻煩。
這電影的中文譯名,見到有:橫渡野疆,蠻山血戰。
劇情:
在1830年左右的洛磯山一帶,有一個水獺獵人弗林米邱Flynn Mitchell,他和其他跑單幫的皮毛獵人一樣,一年有十幾個月的時間四處遊走,獵捕水獺,到了夏天(七月),就集合到一個地方去交皮毛,或是去進行交易。
這年的七月,米邱跟其他來自各方的獵人集中在一起,他們飲酒,玩樂,盡興,因為這是他們一年裡唯一的時間可以這樣跟一群同行一起玩樂。這些人中很多是北面(加拿大地區)來的說法語的皮毛商,他們多年來在西部蠻荒之地來往,已經學會多種印第安部落的語言,其中一個皮爾Pierre就是這樣的人,除了法語,他還會說Blackfoot (黑足),Sioux (蘇族),Crow (烏鴉)等部落的語言。
另外一個是蘇格蘭的退休軍官里昂隊長Humberstone Lyon,他曾經參加過擊敗拿破崙的滑鐵盧之役,他還有一個隨身助手同行。還有一個年輕人布瑞侃Brecan,他也是水獺獵人,但是厭倦於西方人的生活方式,結果加入黑足,志願做一個印地安人。聚會中,里昂隊長的手下吹風笛,他和布瑞侃跳蘇格蘭土風舞,之後大家飲酒作樂。
這天聚會之後,米秋就建議大家組成一個打獵團隊,一起到黑足的地盤去捕獵水獺。布瑞侃反對,說這樣是挑釁。這時他們見到有一個印地安女子卡米亞Kamiah很美麗,布瑞侃說她是被人從黑足部落搶來的,他希望得到她,將她送回黑族部落,但是米秋就想用她做護身符,他認為有一個黑足女子做太太,可以幫助他進入黑足地盤。(下:他們在交易的地方見到卡米亞,右邊的是皮爾,幫他們翻譯。)
原來卡米亞是黑足部落的酋長Looking Glass (眼鏡)的領養女兒,她的祖父是黑足部落酋長Bear Ghost。布瑞侃希望將她送回她自己部落,促進各部落的和平。但米邱比他有手段,他從里昂那裏換到一個英國的金屬盔甲,送給(眼鏡),「眼鏡」發現穿上這金屬盔甲刀箭不入,同意讓他得到卡米亞。
在和眼鏡談判時,米邱吹一種很小的口琴(Jaw’s harp),幾個皮毛商人一起唱美國的童謠Skip to My Lou。
米邱跟卡米亞言語不通,都要經過皮爾翻譯。卡米亞一開始就喜歡米邱,但米邱只是要利用她,帶他們的團隊到黑族的地區裡去,而不受到黑族的攻擊。
出發前,他們在營地唱歌跳舞,之後米邱吹口琴,大家一起唱加拿大的法國民謠:Alouette, Pretty Alouette,並且跳方塊舞,因為大家都是男人,所以男人捉對一起跳。印地安人則都坐在一邊拍手,打拍子。但這些男人都喝過酒,興致高了就開始打架,開始是一群人打,說法語的跟說英語的打,後來全部都加入,最初印地安人坐著看笑話,後來眼鏡穿上盔甲出來試試,果然是刀劍不入,但是穿了盔甲走路笨重不方便,他還是倒地不起。
洞房之夜,米邱醉醺醺地進入卡米亞的帳篷,卡米亞見他醉成那樣,又剛剛打過架,又髒又臭,將他趕出帳篷,皮爾見到,將他推到附近的小河裡幫他洗澡洗頭,換上衣服,再度送進洞房,卡米亞才接納了。
之後他們出發,成員大約30人,七十五匹馬匹跟驢子,卡米亞是唯一的女性。他們走到一個樹林必須砍伐樹木才能讓馬匹通過,非常辛苦。不久又受到黑足部落一個年輕領袖Iron Shirt 鐵汗衫的攻擊,原來鐵汗衫反對任何人進入該區,格殺勿論。米邱知道他們人數上不是對方的對手,就問卡米亞是否記得以前被擄走時,有沒有捷徑,卡米亞說有,於是他們跟著卡米亞前進。
他們穿過樹林,進入高山區,那些山很陡,一些驢子墬下山崖死了。還要在一段懸崖上走過,驚險萬分,後來到了一處雪地,積雪盈尺,沒有人認為他們的馬匹可以走過那厚厚積雪,但要後退是更不可能。這時卡米亞一馬當先,居然走過去了,於是米秋等人的馬匹一個個艱苦走過去,最後終於見到眼前一片青翠的山坡地,風景如畫,米邱更說這裡是獵捕水獺最佳的地區。
他們在一條河流邊用圓木建了一座城堡一樣的建築,大家住在裡面,開始定居下來。白天大家就出發獵捕水獺。
一天,米邱跟一個年輕人Baptiste DuNord一起去河裡補水獺時,DuNord被鐵汗衫的人射箭殺死,之後鐵汗衫到了米邱面前,說要追殺他(印地安人喜歡讓對方逃跑,他們在後面追殺。)米邱拼命的逃,後面十多人捉捕他,後來跳入河哩,躲在一個水獺屋beaver lodge底下,終於躲過了,但對方就以為他已經死了。
鐵汗衫認為米邱已死,就到他們的堡壘裡面去偷了他們的馬匹,將馬匹都趕走,米邱知道了,就帶領人馬去追,他們追到黑族部落,發現卡米亞已經先到了,米邱見到妻子很生氣,認為她背判自己,捉住她打屁股,沒想到這使卡米亞的祖父Bear Ghost酋長很開心,說這樣是對付妻子之道。並且下令鐵汗衫將他們的馬匹還給他們。
這一次在黑足部落,米邱第一次體會到印地安人的文化,發現對方原來和美國人一樣,也有文化,也有傳統。這一次他們依照印地安人的傳統唱歌跳舞,之後回去時Bear Ghost還送他們一程。(下:米邱跟卡米亞的關係大有進展。)
之後米邱跟卡米亞的感情躍進一大步。他學習了一點黑足的語言,卡米亞更學了不少英語,她還偷偷的學習使用那種小口琴,並且會唱一點Skip to My Lou。最後還志願學習煮美國食物。這日子給大家帶來滿足跟家的安寧,這一天,卡米亞更告訴米邱,她有了身孕。米邱很高興,因為第二天,Bear Ghost要來看孫女,卡米亞準備這時候將好消息通知他。
但是這樣一個愉快的時刻,卻被破壞了,原來那個遇害的Baptiste DuNord的哥哥Roy DuNord為了幫弟弟報仇,一早躲在附近暗殺了Bear Ghost,這讓雙方的善意消失。布瑞侃非常憤怒,打死了Roy,但是局勢已無法改變。Bear Ghost死去之後,鐵汗衫繼承了他的大酋長的職位,展開他的目標:驅逐所有白人獵人出這個地盤。
之後米邱他們嚴加防範。這一年聖誕節,當大家圍聚一起歡度聖誕,高唱Alouette時,鐵汗衫來攻,打死了他們的哨兵。米邱決定,過了冬天。他們就離開這地方。
到春天時,卡米亞已經生下一個男孩,她每天唱歌給他聽,米邱慢慢也愛上這個兒子。
到了那一天,所有人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卡米亞將嬰兒裝在用牛皮做的袋裡,掛在馬匹上一起出發。他們到了一處河邊大家都下來喝水,這時鐵汗衫的人包圍了他們,第一支箭就射中卡米亞,他跌落水中死了,而卡米亞的馬匹受了驚,無目的的狂奔。米邱先去看太太,但她明顯已經死亡,於是他騎上馬去追兒子的那匹馬,鐵汗衫見到他去追,也跟著去追。兩人在樹林中展開決戰,最後米邱殺死了鐵汗衫,救回了兒子。
回到河邊,他為妻子舉行了葬禮,之後里昂,皮爾等都決定各奔東西,米邱決定留下來,他說相信這是妻子的意願,在這裡教育兒子長大。
但是過了幾年,米秋認為兒子Chip應當回到東部,像他一樣接受文明的教育,但是兒子一再要他拖延,直到九歲他們才離開。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的外景幾乎全在在科羅拉多以北的洛磯山一帶拍攝,多數是在海拔九千到一萬四千呎的高地。因為導演William Wellman要求帶妻子及家人,男主角克拉克蓋博也帶了剛結婚不久的英國籍的第四任妻子Lady Sylvia Ashley一起前往。但她堅持每天過英國式的生活,隆重的下午茶,使用銀製餐具等等,還在小屋外種花,鋪草地,此外拒絕在戶外用餐,說對皮膚不好,這讓蓋博不快,據說這是造成他們婚姻後來失敗的原因。
克拉克蓋博演這電影時已經50歲,顯出老態,他後來幾年拍的電影都有這問題,而女主角Maria Elena Marques僅25歲,而且很漂亮,很難想像她一開始就喜歡他。
這電影中有很多支歌曲,都是適合大家一起唱的民謠,包括:主題曲Across the Wide Missouri,英國及美國的童謠Skip to My Lou,法語童謠Alouette,這些歌曲多數是以小口琴伴奏,很適合在戶外的營地大家合唱,很有氣氛。而電影的主題曲就是以美國民謠Oh, Shenandoah改編。
這電影中很多法與台詞,因為其中皮毛商人皮爾Pierre就是加拿大的法裔人士,在當時,北美西部的皮毛商人(獵人)主要就是法裔加拿大人,(其次是蘇格蘭人),法語是他們的主要語言。片中飾演皮爾的是Adolphe Menjou,他的法語非常流利,同時他也說了不少的黑足語言,相信是臨時學的。這一點劇本是相當確實的,沒有那本原著,電影劇本很少會這樣確實。
片中飾演黑族部落年輕酋長鐵汗衫的是Ricardo Montalban,他此時30歲,是墨西哥出生的演員,他此時還未走紅,他後來參加演出電影Star Trek系列電影,較為成功,同時在1977-1984年在電視上演出Fantasy Island更成為美國家喻戶曉的人物。(下:Montalban在片中的造型。)
這電影拍好之後米高梅不滿意,將之刪減到78分鐘,同時增加了開頭,中間部份及結尾的旁白,這旁白以米邱跟卡米亞的兒子Chip的身分說話。之後電影推出不是太受歡迎,導演威廉韋曼不認帳,甚至說他沒看過這電影。或許作為一部娛樂電影,沒有被廣大的觀眾接受,因為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明星,沒有觀眾熟悉的女明星,劇情又不是愛情劇,但作為一部對歷史有興趣的觀眾,有其價值。對於皮毛商及印地安人之間的衝突,對於印地安人的生活,皮毛商的生活方式,描述的都很忠實。特別是實景拍攝,風景十分美麗。
這電影在北美收入279萬美元,海外收181萬元,還是賺了63萬美元。
主要演員表:
克拉克蓋博Clark Gable 飾米邱Flint Mitchell
李嘉杜蒙特班Ricardo Montalban飾鐵汗衫Ironshirt
John Hodiak 飾布瑞侃Brecan
亞道夫曼周Adolphe Menjou飾法裔皮毛商人皮爾Pierre
J. Carrol Naish 飾一個酋長Looking Glass (Nez Perce Chief)
Jack Holt 飾黑足部落酋長Bear Ghost
Alan Napier 飾退休蘇格蘭隊長里昂Humberstone Lyon
George Chandler 飾里昂的助理Gowie
Richard Anderson 飾Dick Richardson
Maria Elena Marques 飾黑足部落公主Kamaiah
霍華基爾Howard Keel 旁白者
James Whitmore飾Old Bill
Chief Tahachee 飾印地安人
Timothy Carey飾遇害皮毛商Baptiste DuNord
Nipo T. Strongheart 飾印地安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