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1949年的黑白電影中文譯名是「黃粱夢」,說的是一個溺愛兒子的霸道父親,這樣的父親我們身邊都見過,只是程度不一。男星史賓賽屈賽Spencer Tracy (史本賽崔西) 將這個角色詮釋得非常好,不過演他妻子的黛博拉蔻兒Deborah Kerr就更入戲,為她贏得此生第一次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
電影是基於英國一部1947年推出的相當成功的同名舞台劇改編,原著編劇者是Noel Langley,Robert Morley。有人批評電影的舞台意味太重,但我認為這更吸引人,因為保留了原來的對白,很有戲味。
這電影是美國米高梅公司與英國資金聯合製作,導演喬治邱克George Cukor為了要讓Spencer Tracy飾演男主角,將男主角由英國人改成為加拿大人,這樣Tracy就無需練習英國口音。
劇情:
在一次大戰後不久,一名住在英國倫敦的加拿大商人阿諾波特Arnold Boult與妻子艾芙林Evelyn慶祝兒子愛德華Edward的一歲生日。他們認識的一名小兒科醫生拉利Larry Woodhope也在,他是為愛德華接生的醫生。
阿諾是個小生意人,但雄心大志,他正在商量跟一個好朋友哈利Harry Simpkin合作搞投資生意。哈利其實有案底,剛剛因為詐欺案件服刑而出獄。
五年過後,當愛德華六歲時,他被診斷患了重病,要動手術。但此時阿諾與哈利開的商店的生意不佳,他無法負擔這筆手術費,動了歹念,跟哈利提起要放火燒自己的店鋪,以騙取保險金。哈利起初不同意,但抵不過他的堅持,最後同意。
之後愛德華一年年長大,阿諾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成為當地財閥,甚至獲得授勳,變成爵士Lord Boult。他與艾芙林所住的房子也由原來的小公寓,住進大宅。(下:阿諾夫婦年輕時家庭美滿)
但是愛德華在學校的表現就差強人意。阿諾送兒子到最好的學校,也許因為家庭寵溺,愛德華在學校經常惹麻煩,最後學校忍無可忍,要強迫他退學,阿諾到學校跟校長理論,甚至說「自己的兒子不會做錯事」,最後他用錢買了學校的貸款,自己做了老闆,阻止學校趕兒子出校。
愛德華除了有行為上的問題,她母親還發現他開始酗酒。不僅如此,艾芙林懷疑愛德華性格有問題,甚至沒有是非觀念。但是因為阿諾生意忙,艾芙林跟丈夫之間也有了距離。艾芙林只有跟拉利說,雖然拉利企圖和阿諾說,但阿諾這方面非常固執,絕對不肯承認兒子有問題。
後來哈利再度因為商業詐欺被判刑,他出獄後去找阿諾,要求一個工作機會,但這時阿諾覺得他是一個負擔,拒絕了他。沒想到哈利離開他的辦公室之後,就由同一座大樓窗口墜下身亡。當警察前來調查時,他說自己好久都沒見過哈利。而阿諾的女秘書艾琳Eileen Perrin也很機警地幫他圓謊,說哈利當天沒有來過。
阿諾覺得艾琳忠心,又發現她目前沒有男友,兩人當晚就開始婚外情的交往。阿諾與妻子艾芙林的距離就更遠。(下:阿諾與艾琳)
阿諾經常在艾琳的公寓逗留,大約一年後的一天,艾琳發現有人守在她公寓樓下,就對阿諾開玩笑說:可以邀請他上來,看看他需要什麼。阿諾覺得最多是記者,就邀請他上來,艾琳甚至將公寓的門鎖都丟下去給那人。沒想到那人上來後才說,自己是艾芙林請的私家偵探,艾芙林要取得阿諾通姦證據,跟他離婚。
阿諾聽說非常憤怒,他埋怨艾琳的餿主意,並決定跟她分手,以免妻子的離婚申請成功。艾琳聽說後服毒自殺。而阿諾就回家去強逼艾芙林終止離婚手續。艾芙林不服氣,她威脅說要將阿諾的「醜事」告訴兒子,阿諾就威脅要揭發拉利對妻子的感情,同時會毀掉拉利。愛芙林只有屈服,她的酗酒就更嚴重。
愛德華二十歲時與社交名花菲利斯Phyllis Mayden訂婚,但與此同時,另一個女子貝蒂Betty Foxley卻來找阿諾,說她懷了愛德華的孩子,希望與他結婚。阿諾認為這種女人不過是要用孩子威脅,取得金錢利益,因此表示願意給她一筆錢去打胎,但是貝蒂拒絕,說她會將孩子生下來,自己照顧自己。
二戰發生後,愛德華加入空軍,成為飛行員,但不久就在一次任務中墜機身亡。消息對阿諾造成致命打擊,他去找拉利醫生,因為他聽說拉利為貝蒂接生了她的孩子,他要去找回這個Boult家族的血脈。但是拉利擔心他會溺愛這個孫子,像他以前溺愛愛德華一樣,堅決不告訴他貝蒂以及嬰兒的下落。
阿諾鍥而不捨,但此時他過去縱火燒商店的事終於被警察找到證據,他被判刑。只不過出獄後他再度去找拉利,他說他會窮畢生之力找到這個「孫子」。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名字叫做Edward, My Son,但是愛德華本人卻從未出現,他的名字只出現在生日蛋糕上,以及每個人口中提起。這在舞台劇中就是這樣。其實電影劇本與舞台劇本幾乎完全一樣,唯一重大改變就是將阿諾由英國人改成為加拿大人。史賓賽區賽原來不想飾演這樣一個負面性格的角色,但在拍完之後,他對導演邱克說:沒想到我演這樣一個反面角色這樣容易。
不過就有人認為他骨子裡還是一個善良的人,他沒有充分演出一個「從心底裡就壞」的奸商。所以這部電影顯示出飾演他妻子的Deborah Kerr的演技,她在影片最後表達了一個酗酒婦人的「放棄一切」的悲哀情緒,使她同時獲得奧斯卡以及金球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不過都輸給了The Heiress 斷腸花中的奧莉維亞‧迪‧哈佛蘭。但純看演技,我覺得Kerr在這部電影的演技要好過哈佛蘭。只是她在這電影中的戲份不重,可能因此落敗。當時僅28歲的Kerr由青年一直演到老年,雖然有人說她最後一段演得過火,但已經讓她在銀幕上一鳴驚人。(Kerr一生被提名六次最佳女主角金像獎,都沒有得獎。包括1953年的From Here to Eternity 亂世忠魂,1956年的國王與我The King and I,1958年的 Separate Tables 鴛鴦譜,The Sundowners 遊牧客(1960) 等。)(下:Kerr飾演老年酗酒婦人,可圈可點)
Kerr此時還沒有大紅,但她在這部舞台劇中飾演同一角色,又是英國人,在當時英美合作的電影製作中,有英國演員可以解決很多問題。除了口音,還有工會的問題。此外飾演醫生拉利的Ian Hunter,以及飾演艾琳的Laureen McGrath也都是在同一齣舞台劇中飾演同一個角色的演員。他們都駕輕就熟。
因為是舞台劇改編,因此片中有很多兩三人對話的片段,這一類對白都很精彩,也給演員很多發揮餘地。喜歡看深度對白的觀眾,喜歡劇情合理發展及有序可循的觀眾,都會欣賞這一類劇本。
唯一值得挑剔的是,這個兒子愛德華被形容是被寵溺,而且性格上有嚴重缺陷的青年,最後卻在戰爭中以英雄身分為國殉職。這一點只能說因為劇本完成於二戰的巔峰時期,必須因應時局做的結局。另一點是電影與舞台劇不同的地方,就是:電影中加插了阿諾最後因為幾十年前縱火事件,被判入獄。據說是電影公司被迫加入這一段以宣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原則。但是這一點在電影中只以一句話交代,有些草率,也達不到目的。
主要演員表:
Spencer Tracy 飾阿諾Arnold Boult
Deborah Kerr 飾妻子艾芙林Evelyn Boult
Ian Hunter飾醫生拉利Larry Woodhope
Mervyn Johns飾商人哈利Harry Sempkin
Laureen MacGrath 飾情婦艾琳Eileen Per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