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Allied Artists 在 1947 年推出的彩色西部倫理片,說的是美國一個印地安人培育出一匹黑色駿馬,最後終於在肯達碁大賽中奪魁的經歷。這個印地安人是由安東尼昆 Anthony Quinn 飾演,這也是他第一次擔當主角的電影。片中他收養了一個中國男孩,後來這男孩成為騎師,駕馭這匹馬奪冠。這男孩由華人 Ducky Louie 飾演,演出這年15 歲,不過他演出的電影不多,演了幾部片子就退休改行。
片中另一個重要演員是 Katherine DeMille 凱薩琳地密爾,她當時是安東尼昆的妻子,她也是著名製片人西席地密爾 Cecil B. DeMille 的領養女兒。她父親是蘇格蘭軍官,母親是義大利人,但是她的外表比安東尼昆更像印地安人。
這電影由小製作公司 Monogram Pictures 製作,這公司一向製作廉價B 級片,包括過去一些約翰韋恩John Wayne 的電影。不過到這時,Monogram 計畫開始拍一些較具規模的電影,特別是這一部,除了是該公司第一部彩色片,據說在開拍之後又添加預算,務必要做到「與大公司看齊」。
這電影的導演是Phil Karlson,他這時剛起步,之後會導演到1975 年。
劇情:
電影開始時,一個中國男孩跟他的父親要從墨西哥偷渡到美國。這男孩叫做戴偉Davey Chung,他母親是在美國出生的華人,兩個月前去世,之後他在中國的父親就到墨西哥來跟他會合。計畫一起再進入美國。他們找了兩個走私販子帶他們入境,但在過邊境時,戴偉的父親不會說英語,當他們說話時,其中一個走私販子產生懷疑,又不願意賺辛苦錢,就要將他們兩人打死,但是他只打死了戴偉的父親,至於戴偉他閃躲了,但是就被他自己的馬匹拖著,跑了一段路。
這時一個人騎馬經過,見到戴偉就要將他拖起來,戴偉這時已經不相信白人。但這男人自我介紹叫做查理老鷹Charley Eagle,戴偉知道他是印地安人,就放下戒心。說自己父親被兩個美國人殺死了。
他們之後一起乘坐查理的黑馬繼續行程。查理說,他的父親也被一個白人殺死,那人是酒鬼,之後只被判刑六個月。他最初很生氣,後來覺得生氣也沒有用,就不再生氣。他學習跟白人開玩笑。不過他說,現在知道白人有好人,也有壞人。(下:他們一起騎馬回美國。)
查理最喜歡他那匹黑色的母馬,她叫做 Black Hope,他說 Black Hope 是名種馬,他要訓練她賽馬,知道她一定會贏。
當他們到了一個鎮上,查理去租了一間馬房,要戴偉幫著清潔Black Hope,他們晚上就睡在馬房,自己就去登記明天的賽馬程序。他遇到一名馴馬師Buckey 巴齊,也是他的好朋友,要他去看他那匹好馬。巴齊到馬房見到戴偉在刷馬,就跟他聊天。這時另一個男人經過,仔細看了這匹馬,知道馬主查理正要去登記賽馬就走了,他剛走,巴齊就跟戴偉說,這個人Dan Toland 托蘭是邊界以南最黑心的歹徒。戴偉說,為什麼不阻止他做壞事?巴齊說,在這裡做好人沒有用,要聰明才有用。
這時查理在賽馬處登記,辦事處問他要參加哪一種賽,查理說他不懂,這時那個托蘭趕來了,就教導他參加那種五百元有獎的比賽,查理聽了不錯,就在表格上畫了X。這時戴偉趕來,告訴他說這個托蘭是壞蛋,查理聽了說,他不怕,他已經簽了。而且托蘭要追打戴偉,他們就走了。
第二天,Black Hope 果然跑了第一,查理好高興要去領錢時,辦事處卻對他說他填的表格是說,如果他的馬贏了,就要轉讓給托蘭。查理好失望,說他不識字,根本不知道自己簽的是甚麼。
回到馬房他生氣的不得了,不過說,他現在懂得對付白人。晚上他到了托蘭的馬房,把贏得的錢放在信封放下,之後將Black Hope 牽走,跟戴偉兩人漏夜走了。他們還帶著一隻羊,是巴齊給他們的。
查理帶著戴偉到他在奧克拉荷馬的家,原來他在這裡有一個小牧場,還有一個妻子莎拉Sarah,他說莎拉很聰明,還在當地學校教書。莎拉熟知他的脾氣,經常會不告而別,每次離家都不知多久,也不知道何時回來。莎拉只是說,他應當活在一百年前,適合以前的人過的日子。(下:莎拉習慣他來去自如。)
他介紹了戴偉,莎拉也無異議的接受。之後莎拉很高興的向他顯示,說現在家裡有了自來水,不用再到門外去提水回來。
查理訓練戴偉騎馬,莎拉見到,堅持要戴偉到附近的學校去上學,而且說已經幫他報了名。於是戴偉帶著莎拉做的午餐,騎著馬去上學。不過一到學校就有幾個學生叫他China Boy,還問他是否全身都是黃色,他生氣騎著馬就走了。之後他每天都騎馬去上學,但都不是去學校,而是在附近田野消磨時間。
過了幾天,查理跟在他後面去學校,知道他沒有上學。他說從他午餐盒帶回去的螞蟻,知道不是學校的那種螞蟻。之後就教他怎麼在野外辨認動物的蹤跡,追尋獵物。不過他沒有上學的事很快就被莎拉知道,因為學校老師Ruth Frazer 來通知莎拉。這老師還帶來了一個法官,這法官Wilson 威爾森完全知道戴偉的背景,說他在加州出生,這次是他父親要非法入境時,被人殺死,現在那兩人被審訊及判刑,所以司法得以公正。法官說他屬於加州,所以要他回到加州。戴偉說他不想回去,說查理是他唯一的朋友。這時法官要他在一份表格上簽名,他正遲疑,莎拉說,那是正式領養他的表格,戴偉開心的笑了。他也同意再去上學,還說:我現在是Davey Eagle,不怕那些壞孩子了。
一天戴偉放學回家,家裡有一個客人史丹利Stanley Caldwell。查理的臉色不太好,原來史丹利說他們的牧場可能有油田,要查理跟他們簽約採油,將來他就會致富,成為百萬富翁。但是查理沒有興趣,也不想做富翁。這時查理見到桌上有一匹駿馬的相片,全身黑色,好像Black Hope,感到興趣。史丹利說,這匹馬叫做Black Tobey,曾經營過肯達基德比大賽 Kentucky Derby。查理很有興趣,但是史丹利說,這匹馬屬於一位卡德威上校Colonel Caldwell,而且值兩千元。如果你有兩千元就可以擁有,查理動心了,於是簽字表示願以給他採油。這時莎拉跟史丹利打眼色,原來將駿馬的相片放在桌上,就是莎拉的主意。(下:學校老師 Ruth Frazer,油田代理人史丹利,跟戴偉。)
查理就帶著自己的Black Hope到卡德威的牧場去。卡德威的下屬看不起他這個英文都說不好的印地安人,拒絕讓他見卡德威,他繼續哀求,直到卡德威出現,他向卡德威表明來意,說希望讓自己這匹Black Hope 跟對方的Black Tobey 交配,生下名種馬。他還強調自己這匹黑馬是好馬。卡德威審視了他的馬,說他不會以馬匹的顏色評價一匹馬,甚麼顏色的馬都有好馬,也不會因為他的膚色評價他這人。他承認Black Hope 是好馬,於是同意了。查理非常開心。
幾個月後,Black Hope 頻臨生產,但是經過長久陣痛都無法生產。查理跟戴偉都憂心忡忡,獸醫陪著他們,坐立不安,都認為Black Hope 可能難產死去。後來小馬生出來了,他們才轉憂為喜。但是發現Black Hope 產後卻無法站立。獸醫說必須殺死她,戴偉堅持不肯,查理說如果要出手,讓他自己下手,結果他忍痛射殺了Black Hope。(下:查理抱著出生的小馬,喜不自勝,一家三口又多了一口。)
生下來的是一匹雄性小馬,最初戴偉不想碰他,說他害死了他母親,查理教導他,說 Black Hope 一定希望他也喜歡她的兒子,戴偉才開始慢慢接受他,願意試騎。小馬幾個月大,還沒有名字,查理說他要想一個真正的好名字。這天,他們的油井終於冒出石油,大家都很興奮,史丹利對查理說:這油井一天可以冒出兩萬五千桶的石油,你終於成為百萬富翁了。查理不為所動,但是不高興自己跟家人全部身上都是黑色石油,史丹利說:不要不高興,這些都是黑色的金子black gold,查理聽到這句話就說:對了,就是黑金,我要叫他黑金。
他們開始有意外收入,買了汽車,莎拉的衣著也越來越時髦。戴偉繼續練習騎術,不過一天查理趕著去看那匹黑金時,被油井的一根木樁打倒,大家趕去將他扶起,他已經受傷,之後他就要柱著拐杖走路。但是見到戴偉跟黑金配合得越來越好,心情是好的。為了競逐肯達基大賽,他請了老友巴齊前來幫助訓練戴偉跟黑金。(下:查理請了巴齊來訓練黑金。)
這時查理的牧場 Eagle Ranch 規模大了,他也開始穿西裝跟皮鞋,這些他都很不習慣。有了錢之後,莎拉開始了社交生活,但是查理都避免參加。這天莎拉在家裡設宴會,還請了當地的參議員華金斯Senator Watkins。穿著禮服的查理就是不想出席,他躲在牆後面看賓客。莎拉過來拉他出去,說:你不想見人,我就將他們請來見你。查理解釋,「自己的馬匹很久以前吃了華金斯農田的玉米,他應當還在生我的氣。」這時他掏出一塊五毛錢,說要拿去還給華金斯,但是華金斯見到他,自己走了過來。查理立即還給他那筆錢,還解釋當時的事。華金斯想了一會才說,他都不記得了,但是據他所知,那次的事他自己有錯,因為他們的圍籬破了,怪不得那匹馬。於是兩人握手言歡。
他也問參議員:你整天穿皮鞋不難過嗎?華金斯一愣說:我穿了50 年,習慣了。查理說:要那麼久嗎?查理事後對巴齊說:「這個參議員人不錯,比外傳的要好。」
這天查理跟巴齊一起看戴偉騎馬,他一直稱讚黑金,說他是大將之才,一定可以勝出。戴偉騎了幾圈之後,那隻羊突然竄出來,戴偉就急速閃避,衝向圍欄,查理好緊張要跑過去,突然感到心痛。巴齊一方面趕去看黑金有沒有事,又趕回來見到查理已經痛倒在地。戴偉也緊張的呼叫父親。醫生來過之後說,他是心臟病發,需要休養。
查理休養幾天之後,收拾了行李,對莎拉說「時候到了」。莎拉習慣了他隨時出走,但是這時也捨不得。兩人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了再見。查理除了喜歡野外生活,莎拉也知道,印地安人選擇自己要死去的地點的習俗。她知道這是永別,只有忍痛見他離去。
幾天後,莎拉帶著戴偉,跟黑金,到查理最喜歡的地點去看他。查理見到他們,只說:要黑金在肯達基為我贏一次,到時候把金盃交給莎拉,還要莎拉為黑金驕傲,像一個驕傲的印地安女人。莎拉說:我一生第一次希望自己是白人女人。查理為她為什麼?她說:這樣我就可以痛哭一場。查理跟她說:你沒有理由哭,你讓我成為一個非常幸運的印地安人。之後他說:「她贏了」,之後就瞑目了。(下:莎拉親吻查理。)
過不久,莎拉,巴齊跟戴偉都到了肯達碁路易維爾,參加大賽馬。巴齊曾經對查理說,他們的對手托蘭,也有一匹馬Corsair 出賽,當時查理就說他不怕。這天托蘭又以他們的黑金為假想敵,結果還是黑金贏了,莎拉從大會主席卡德威上校手中接過獎盃,當她被要求演說時,她謝了在場跟不在場的人,然後仰望天空說:她贏了。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說的是純種馬thoroughbred 跟印地安人的故事,電影開頭有一句話說:馬有純種,人也有純種。很有教人向善的意味。片中的查理不識字,說的是很破碎的「印地安英文」,但是人品純良,所以電影暗示他就是高貴的純種人。安東尼昆學得很像。安東尼昆這年31 歲,已經在好萊塢混了十一年,拍了48 部片子,而這才是第一部當主角的片子,還不是大製作,(很像約翰韋恩John Wayne 的際遇)。不過他處於劣勢的還多了一點,就是他是墨西哥出生的混血,據說父親有一半愛爾蘭血統,所以姓Quinn。所以他在好萊塢都是飾演墨西哥人,希臘人,印地安人,中東人,很多次飾演中國人,很多都是排名第五六位的配角,更沒有飾演主角的機會。不過他後來的星運都算不錯,之後他兩次獲得提名最佳男配角金像獎:Viva Zapata! 薩巴達傳 (1952),Lust for Life 梵谷傳 (1956),兩次都得獎,以及兩次最佳男主角金象獎提名:Wild id the Wind (1957),Zorba the Greek希臘人佐巴 (1964),但就兩次均落選。不過作為少數族裔,他在好萊塢的成就,都可以說相當非凡。
記得這一年,他也推出了一部 Sinbad the Sailor 海宮寶盒,他在片中飾演一位阿拉伯酋長。他在那部電影中清亮白淨,非常清秀,他後來在自傳中說,拍那部片子時,跟片子的女主角Maureen O’Hara 瑪琳奧哈拉有一段地下情,(因為當時兩人都有家庭。)這段婚外情還延續到電影結束之後。不過安東尼昆在這部片子中,看來就沒有那樣俊秀,可能因為飾演印地安人,又是西部片的關係。
安東尼昆這時的(第一任) 妻子是凱薩琳地密爾Katherine DeMille,她家世不壞,只是成了孤兒,八歲時被西席地密爾領養。她的外型飾演印地安人,比安東尼昆更神似。她跟安東尼昆的婚姻從1937-1965 維持了18年,還生了五個孩子,這是他們合作的唯一一部片子。但是安東尼昆一直都有婚外情,最後因為跟一個義大利女人生了孩子,為了讓那個孩子有身分,才逼著凱薩琳離婚,還訴諸法院,之後安東尼昆立即跟那女子結婚。
西席地密爾另外還暗中領養了自己兄弟William DeMille 的私生子Richard de Mille,但是Richard 不知道,直到33 歲時父親才對他說,他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著名女編劇Lorna Moon。因為他知道(比他大11 歲的) 姊姊是領養的,所以當時很喜歡,也有些迷戀凱薩琳。他說凱薩琳不僅美麗,而且個性甜美,他很為她不平,認為安東尼昆虧待了她,不過凱薩琳沒有怨恨安東尼,還說她一直都愛著安東尼,後來也沒有再婚,直到83 歲去世。
這電影最後說,電影中的Black Gold 是基於1924 年在肯達基德比Kentucky Derby 大賽中獲獎的Black Gold 的故事寫的,那匹馬就是兩名印地安人Al Hoots 跟Rosa Hoots 擁有的,而Al 死前就要妻子訓練那匹馬,以贏得肯達基德比。結果那匹馬不僅贏得肯達基德比,還同時贏得路易斯安那德比,這紀錄一直保持到1996 年。
片中的華人男童是由這時15 歲的華人演員Ducky Louie 飾演,他出生於加州柏克萊,據知他只演出三部片子,除了這一步之外,還有:Back to Bataan 反攻巴丹島 (1945),Smuggler’s Island (1951),大約知道沒有前途,之後他就離開好萊塢,後來做了牙醫。
這部片子是從一個印地安人,(以及一個中國孩子) 的角度,講述了當時美國社會的族裔間的關係。印地安人因為英語說不好,生活習慣不同,沒有金錢及數字觀念,腦筋單純,遭受歧視及欺負是事實,但不是因為族裔不同而被歧視,而是因為生活及語言問題,而且歧視他們的人多數是因為自己程度不高,或是心地本來就不好,否則不會歧視別人。片中敘述印地安人的生活習慣,查理就住不慣屋子,喜歡到野外睡地上,這一點我見過很多,他們經過了幾百年,還在習慣中,很多人還沒有完全習慣。
這電影的賽馬鏡頭是在肯達基Louisville 的Churchill Downs 馬場現場拍的,那場馬賽萬頭鑽動,確實給人現場感覺。
主要演員表:
安東尼昆Anthony Quinn 飾查理 Charley Eagle
凱薩琳地密爾Katherine DeMIlle 飾莎拉 Sarah Eagle
Ducky Louie 飾華人戴偉 Davey Chung/Davey Eagle
Raymond Hatton 飾馴馬師巴齊 Buckey
Kane Richmond 飾油井代理史丹利 Stanley Lowell
Thurston Hall 飾牧場主人卡德威 Colonel Caldwell
Moroni Olsen 飾壞心馬主托蘭 Dan Toland
Jonathan Hale 飾參議員華金斯 Senator Watkins
Elyse Knox 飾女教師 Ruth Frazer
Charles Trowbridge 飾法官威爾森 Judge Wilson
Alan Bridge 飾獸醫 Dr. Jonas
Eddie Acuff 飾演卡德威牧場的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