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米高梅 MGM 在1938 年推出的黑白家庭倫理喜劇,是有關 Andy Hardy 系列電影中的第三部,這系列電影因為受歡迎,一共拍了16 部之多。這一部內容說的是,法官哈迪James Hardy 因公務要到華盛頓,他的一雙兒女在首都都有不平凡的經歷。
哈迪電影系列的主角照例是法官一家人,飾演安迪的是當時17 歲的米奇隆尼 Mickey Rooney,他因個子矮小,所以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童星身分演出。飾演法官的是米高梅的老臣子路易史東Lewis Stone,其他演員還有飾演母親的Fay Golden,飾演姐姐的 Cecilia Parker,以及飾演安迪女朋友的 Ann Rutherford。要看 Andy Hardy 系列電影的介紹,可以參考第一集:A Family Affair (1937)。(下:電影劇照,圖中除了中間一位是配角演員Ruth Hussey 之外,其他四人是哈迪的家庭成員,左起路易史東飾演的法官哈迪,米奇隆尼飾演的安迪哈迪,母親,及 Cecilia Parker 飾演的姊姊Marian。)
這電影的導演是George B. Seitz,他一共導演了安迪哈迪系列電影中的十一部。這系列電影都是B 級片,因為低成本卻賺大錢,所以一直拍。這電影中有很多華盛頓的外景,包括常見的林肯紀念堂,博物館等,而其中特別提到的是,哈迪父子到了華盛頓總統的故居Mount Vernon 去參觀,在當時,好萊塢的影片通常都不會搬動全體到(距離好萊塢這樣遠的)地方去拍外景,何況這是一部B級片,所以片中這些「風景」都是由攝影隊拍了外景,再將幾位主角人物的畫面「砌」上去的,所以只見到建築外觀,沒有進去裡面。
這系列安迪哈迪的電影都有非常好的對白,而且有相當的教育意義,跟今日好萊塢的電影大異其趣,值得全家一起欣賞。
劇情:
電影開始時,照例是哈迪法官James Hardy 在法院做出裁決,他處罰當地一間中學Carvel High School 的一些男生每人寫一篇兩萬字的論文,內容討論美國的自由教育制度,因為他們在學校散發一些號召學生挑戰學校權威的傳單,因為學校考試跟一場足球賽撞期,所以鼓勵學生抵制考試,裡面的字眼都是:憤怒!抗議!拒絕考試!。一名學生對法官說:時代不同了,這是1938 年,我們有抗議的自由。法官說:時代改變,有些東西永遠都不能改變,好像文明,規律。還說:如果你們是我的孩子,我會更嚴厲處罰十倍。
之後當他回到辦公室,有人來跟他聯絡,原來華盛頓有一單官司,一間電力公司想得到市場壟斷權。這位代表哈珀J. J. Harper 對他說,知道他是水力發電的權威,希望他到華盛頓去主持一個委員會,幫助裁決。哈迪說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去華盛頓,又考慮到費用問題。哈珀立即提出每天有兩百元酬庸,一共六天,開支另報,於是他計畫帶同家人一起去一趟當作是度假。
這時剛好安迪的女朋友寶麗Polly Benedict 正在為學校籌畫一次舞會,她建議安迪準備一套正式禮服(燕尾服),還說他應當在舉止上修飾一番,例如在音樂,藝術方面增長見識。安迪聽了就準備回家後跟父親要錢,做一套禮服。但是這時一個同學對他說,他們製作的傳單事件被他父親發現了,全部受到處罰,不過他們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但叫他小心。
正好父親回家也先找了妻子在書房談這件事,安迪以為父親是在講他的事,就不敢提禮服的事。不過後來知道是全家都要去華盛頓,他才放了心。只有母親艾美麗Emily 認為,這樣高價的待遇,可能牽涉黑暗的交易,有點遲疑。(下圖一家人:左起法官父親,安迪,姊姊瑪麗安,及母親艾美麗。)
當時這樣的旅行算是大陣仗,由加州到華盛頓等於是橫貫美國,當哈迪一家人坐火車離開時,站在火車尾部,鎮上居民有幾十人揮手歡送。哈迪一家人包括哈迪法官,妻子艾美麗,長女瑪麗安Marion,兒子安迪Andy,以及一個阿姨,艾美麗的妹妹蜜莉Millie Forrest。
他們到了華盛頓火車站,意外的見到有豪華轎車來接,之後送他們到一間豪華酒店,除了陳設豪華,每一個人都有一間房間,大家都感高興。本來哈迪法官要在房間中吃飯,但是一對兒女都想見識華盛頓的夜生活,建議在酒店的餐廳晚餐。他們都穿了正式服裝到餐廳,安迪注意到,好多跟他一樣大的孩子都穿燕尾服。在這裡首先哈珀來熱心打招呼,他又介紹了許多在場的權貴人士。包括一位法國大使跟他的女兒蘇珊Suzanne Cortot,安迪立刻看上了蘇珊,蘇珊也察覺他的眼光,臨走拋了一句,說明天下午兩點鐘她會到林肯紀念堂。之後一對姓李的夫婦約翰John Lee,跟麥姬Maggie Lee,很熱心的來打招呼,原來他們是為那間電力公司做說客的,他們聽說哈迪法官將主持一個調查委員會,就想來跟他們打關係,他們注意到,法官人很正派,法官的妻子很鄉土,法官的小姨子可能太聰明,最後鎖上法官的女兒瑪麗安,決定向她下手,希望從她那裏得到內幕消息。
安迪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林肯紀念堂,果然不久蘇珊跟她的私人教師Miss Budge 一起出現,於是他們一起參觀林肯紀念堂,還在附近散步。
這一天,瑪麗安也跟李先生夫婦出去,他們約定當晚出席一項隆重的化妝舞會,麥姬還借給她一套古裝宮廷的宴會服裝,他對於麥姬服飾的時髦,上流社會的談吐都很仰慕。當晚李氏夫婦的朋友,一位年輕人史帝夫Steve Prentiss 就來接瑪麗安去舞會。他穿的是法國古代宮廷服,配上瑪麗安的Marie Antoinette 的盛裝,很是搶眼。跟李氏夫婦在一起時,麥姬不時問到她父親委員會的事,她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回來之後,還特意問父親開會的內容。
之後,安迪開始學習法文,還開始找了世界名畫家的簡介來看。第二天,他又跟蘇珊到華盛頓的國家畫廊去參觀古畫,之後又去了最高法院參觀。這一路都有Miss Budge 陪同,因為上流社會的淑女出門,特別是跟其他男士在一起,一定要有一個長輩女子Chaperone 陪在身邊。分手時,蘇珊還約他過兩天的晚上一起出席舞會。臨別蘇珊說,這是正式舞會,他必須穿禮服。
瑪麗安也開始學習上流社會的說話方式,還說母親的中西部口音太重,在這裡會被人看不起。母親很擔心她被華盛頓的繁華表面沖昏了頭,就建議丈夫打電話請來瑪麗安在家鄉的男友韋恩Wayne Trenton 來這裡,因為韋恩正好是水利工程師,可以幫助委員會的研究工作,而韋恩聽見可以跟女朋友見面,義不容辭的立刻坐飛機來了。
不過第二天,當韋恩出現在他們的酒店時,瑪麗安見到他不僅沒有歡迎的意思,反而變臉說,他跟到這裡是不相信她。還說自己現在非常的polish,不是Carvel 小地方的瑪麗安了。韋恩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生氣拿著大衣走了。父親回來時,瑪麗安正在哭,說明原委,父親說,韋恩是他請來的,因為委員會需要他這方面的背景知識。瑪麗安就說,父母是要破壞她在華盛頓的社交生活,繼續生氣。(下:瑪莉安家鄉的男友韋恩/左趕到華盛頓,瑪莉安沒有開心,反而認為干涉了他在華盛頓的社交生活,右邊是他跟認識的年輕人史蒂夫。)
不久那位哈珀先生來了,他帶來一份報紙,面色沉重的對哈迪說,他們正在討論的那間電力公司的股票大漲,他認為有人將他們委員會的消息外洩。哈迪說,不會是他。但是哈珀就帶著懷疑的眼光。除了叫他注意,還說一定會引起國會的調查。
這消息讓哈迪頭痛,剛好安迪回來,跟父親商量要20 元買一套禮服。他說一套禮服25 元,他可以自己籌到五元,還差20 元,父親開出條件說,如果回去後連續三個月他都維持好成績,他願意給他25 元。安迪好開心,但這時父親見到他的行李中一張學校反叛傳單,知道他也有分(他說是負責聯絡印刷),於是收回建議,還要他也跟其他同學一樣,寫一份兩萬字的論文。這讓安迪很失望,他跟父親辯論,說華盛頓當年也是rebel (反叛英國的叛徒),所以做反叛的人,不一定是壞事。
第二天,父親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他們到了Mount Vernon,這裡是華盛頓的故居,現在作為歷史遺跡以及博物館。哈迪法官說,他要安迪知道,叛徒有很多種,一般人都以為叛徒是被鑼鼓樂隊,旗幟包圍,享受榮耀。事實是華盛頓不只是一個叛徒,他雖然被叫做叛軍,他每次出發前都祈禱,因為他領導的是一個四分五裂的國土,他第一步要做的是團結國家,他知道要流血,要付出代價,不知道後果如何。他出發之前對妻子Martha 說:我像是一個被判死刑,前赴刑場的人。這像是你眼中的rebel 反叛的人嗎?
安迪聽了慚愧的沒有說話。之後法官帶他到屋子裡面去看,這裡保存的美國獨立宣言,以及憲法。父親看了對他說:我們的自由源自於法律與秩序,自由思想與言論,是這些前人付出的代價,他們付出了生命流血。…哈迪對安迪說:這些豈止是愚蠢的足球賽可以相比的。最後他說:我對妳同學說,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要多罰十倍,所以你除了要寫論文,那套禮服在30 天之內都不能穿。安迪芬常失望,這表示他不能參加蘇珊說的cotillion 舞會。
當晚吃晚飯時,安迪一句話都不說,當母親問明原委,對兒子非常同情,甚至哭出來。他說丈夫不明白青春時期兒女的心態,最後哈迪法官妥協了,允許兒子當晚例外,可以穿禮服參加舞會。
這天安迪穿上禮服,姐姐說他的頭髮一團亂,沒有髮型,於是他跟父親借了髮膠,將頭髮梳得鮮亮。到了舞會現場,因為這是cotillion,相等於英國式的debutante ,是貴族社會荳蔻年齡少女初次步入社交圈的舞會,所以都是跟他同樣年齡的青年。不過樂隊演奏的是華爾滋舞曲,他跳了一陣覺得燜,就建議樂隊演奏當時流行的一首Big Apple,這是一首爵士樂,當樂隊演出之後,他就教蘇珊一起跳,結果其他青年都跟著跳,而且都很起勁。這時另一個房間的成年人聽見了,那位Miss Budge 見到他們跳的舞,非常生氣,立即叫停。當她聽說是安迪首先發起,就憤怒的叫他離去,還禁止他跟蘇珊以後再見面。安迪只好自己走了。(下:安迪出主意,讓樂隊吹奏爵士樂,他就帶領大家跳流行舞。)
當晚,約翰John Lee來見哈迪法官,說瑪麗安對他們說到有關委員會討論電力公司的案件,已經被他錄音,他用這錄音來威脅哈迪,裡面瑪麗安說,父親傾向於支持那間電力公司。約翰以此要他屆時作出對那間電力公司有利的裁決。哈迪說,他早就懷疑女兒被人利用,所以過去幾天灌輸給女兒的「情報」都是虛假的,同時將約翰趕出去。不過他知道自己已經違反了法官的操守,之後報紙上的八卦專欄也刊登了一段,說哈迪法官將重要訊息告訴女兒,現在被揭發,可能導致參議院的調查云云。
事情鬧大了,瑪麗安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被李氏夫婦利用,在屋子裡哭。一方面向父親道歉,還擔心自己失去了韋恩。加上安迪失望的回來,立即同意父親的決定,是時候回家了。
他們坐火車回到Carvel,哈迪回到辦公室,就寫了一封辭職信,準備辭去法官職務,同時收池辦公室的私人東西。這時太太艾美麗過來,原來她到城裡來購物順便來看他。她見到丈夫的辭職信,勸丈夫不要放棄,應當爭取。但是他說他必須這樣做,也為了維護女兒的名譽,因為一旦開始調查,甚至要審訊,瑪麗安的名字就會被牽扯出來。妻子說,如果是為了女兒她不反對。不過他安慰丈夫,不要憂慮太多,即使必須辭職也可以重頭來過。最後來說:我平時都很節儉,但是告訴你,今晚我們吃烤雞,還有生蠔醬。叫他心情放輕鬆。
之後安迪又來了,原來他聽說有一個包裹寄給他,原來是蘇珊寄給他的,裡面是一頂可以壓平的高禮帽collapsible,還說父親對她說:到美國就要做美國人做的事,表示他們跳Big Apple 沒有錯。最後還有一個X,表示是一個吻。父親搖頭,對他能夠取得女孩子的好感很佩服,問他有甚麼辦法。安迪解釋,很簡單,每次她們指控你做了甚麼,我就反過來先指控她們犯了同樣過失。哈迪想了想,突然覺悟。他這次本來沒有做錯,是對方錯了,他沒有理由一個人承擔後果。他多謝安迪給了他靈感。
之後他決定今晚到電台廣播,將事情說清楚。他在這項華盛頓也轉播的廣播中解釋,他一直都認為這間電力公司的壟斷做為是錯誤的,本來也決定取消壟斷,但是對方利用他的家人做為威脅手段,他察覺這件事,就故意將錯誤訊息灌輸給女兒。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影響到他的決定。反而因此揭發了對方的陰謀。
電台的廣播為他洗清了嫌疑,他也決定不辭職了。回去後對艾米麗說:現在陰霾盡失。今後你要一星期吃兩次,三次烤雞都沒有問題了。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中最後的一句話顯示,當時作為美國一名法官,連吃烤雞都算是一種奢侈的行為,證明美國人的生活在走向幕前的「富裕」,當然美國人的健康也每況愈下。
這系列電影的成功被歸功於說的是美國小鎮的民風純樸,當時很吸引觀眾。而且每一級的安迪系列電影,都有至少一個的教育切入點,好像在這一集中,哈迪法官就對兒子跟年輕學生解釋了做Rebel 不是隨便的反抗權威,甚至帶兒子到華盛頓的故居,去告訴他美國人的自由奠基於這第一批的rebels奉獻生命換來的。同時告訴他,時代再怎麼改變,法律跟秩序都不容改變。(下圖:片中安迪向父親索取買禮服的錢。)
現代的電影再也見不到這一類的對白跟情節了,自從六十年代好萊塢的電影就鼓吹反叛精神,被吹捧的明星都是這一類:詹姆斯狄恩James Dean,馬龍白朗度Marlon Brando,保羅紐曼Paul Newman,非是要在電影中表現憤世嫉俗才會受到吹捧,到現在更是走到極端,電影中不再有正派人,如果有也是假正經,沒有好下場,所以美國怎麼可以不走到今天的局面。
見到TCM 的影評說,米高梅一再拍這影集,都因為MGM 老闆梅爾Louis B. Mayer 喜歡,他要藉這類電影推動他的「家庭價值觀」的目標agenda,好像是見不得人的企圖。而與此同時他還可以以小成本賺一大堆錢。看得出這不是發自內心的讚賞。
安迪哈迪系列影集除了第一集之外,演員大致上都固定了,特別是他們一家五口,但是這一集很奇怪的,飾演阿姨蜜莉的演員換了人,原來是由Sara Haden 飾演的,但是這一集跟下一集 Love Finds Andy Hardy,都換了人Betty Rose Clarke,之後才恢復由她飾演。而且之後姨媽這角色也越來越重要。此外之後姊姊瑪麗安Marian 的角色就越來越輕。
這一集出現一個未來明星Ruth Hussey,她飾演那個工心計的麥姬Margaret “Maggie” Lee,她後來在1940 年的 費城故事The Philadelphia Story 中飾演那個攝影女記者,並被提名最佳女配角金像獎。不過她之後也多數是飾演女配角:Northwest Passage 西北通道 (1940),H. M. Pulham,Esq. (1941),Tennessee Johnson (1942),The Uninvited 不速之客(1944),The Great Gatsby (1949)等。而在片中飾演轎車司機(在機場接他們的司機)是由米高梅紅星Joan Crawford 瓊克勞馥(鍾歌羅福)的哥哥Hal Le Sueur 飾演,可見在電影中演出這樣一個小角色,都要靠那樣大的人情。
到這時米奇隆尼是好萊塢第一賣座紅星,他在1939-1940 都是全美賣座第一位的影星,之後的兩年他會繼續位居全美賣座前十名之列。他在當時也是最忙碌影星之一,單在這一年他就拍了八部電影,包括三部安迪哈迪電影,而且這些電影他多數都是主角,而且都非常賣座,確是難以描述的成功。
主要演員表:
米奇隆尼 Mickey Rooney 飾安迪 Andy Hardy
路易史東 Lewis Stone 飾哈迪法官 Judge James K. Hardy
費荷頓 Fay Holden 飾母親艾美麗 Mrs. Emily Hardey
西西莉亞派克Cecilia Parker 飾女兒瑪麗安 Marian Hardy
貝蒂露絲克拉克 Betty Rose Clarke 飾姨媽蜜莉 Aunt Milly Forrest
安露絲佛 Ann Rutherford 飾安迪女友寶麗 Polly Benedict
Robert Whitney 飾瑪麗安男友韋恩Wayne Trenton
Jacqueline Laurent 飾蘇珊Suzanne Cortot
Ruth Hussey 飾麥姬Margaret “Maggie” Lee
Jonathan Hale 飾約翰 John Lee
Janet Beecher 飾蘇珊的監護人Miss Budge
Leonard Penn 飾年輕人史帝夫 Steve Prentiss
Boyd Crawford 飾電台廣播員
Donald Douglas 飾政府代表哈珀 J. J. Harper
Jack Larson 飾法院中(頂撞法官的) 的男學生
Georges Renavent 飾法國大使 Mr. Cortot
Hal Le Sueur 飾轎車司機Jo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