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RKO (雷電華)電影公司在1940 年推出的黑白幻想喜劇電影,說的是三個富翁在聖誕夜的晚宴,因為沒有人出席,就隨便邀請了街上路過的人,後來這兩名年輕客人成為情侶,還得到這幾位富翁的幫助,成為歌唱家的經歷。劇本的原著故事出自於美國作家Mildred Cram 跟Adele Comandini,之後由Adele 編成劇本。
這電影的故事及構想都非常好,沒有特別成功是因為沒有大明星演出,主角有很多人,但都是二線演員,三位富翁分別由:Charles Winninger,Harry Carey,C. Aubrey Smith,兩位年輕人是會唱歌的Richard Carlson,女子是Jean Parker,此外片中還有一位俄羅斯女貴族,由Maria Ouspenskaya 飾演。(下圖:片中兩位年輕主角:Richard Carlson,Jean Parker,後來這片子被繪圖成彩色,並改名 Beyond Christmas 推出。)
這電影的導演是 A. Edward Sutherland,製片人是著名的攝影師 Lee Garmes,他被提名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四次,其中在1933 年因為 Shanghai Express上海快車 (1932) 一片獲獎。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擔任製片人。
這電影還有一個片名Beyond Christmas,是在重新發行時改的。最近發現網上有這電影的免費版本,素質還不錯。這裡的中文譯名取自香港首次上映時的譯名。
劇情:
電影背景是紐約市,三個靠著發明致富的工業家:美國的喬治George Melton,英國的退休少校且德Allan (Chad) Chadwick,跟來自愛爾蘭的麥可Michael O’Brien合作經營公司。聖誕夜這晚上,喬治跟且德仍然在工作,麥克就出去買了好多禮物,說他們不應當聖誕夜還驅使手下工作。他給了每人一樣禮物,還給自己買了一個音樂鐘香菸盒。
他們共同住的一所大屋內,還住著一位俄羅斯的貴族太太Madame Tanya 坦雅夫人,她是在俄國共黨革命後逃到這裡。麥可還送了她一件昂貴的貂皮大衣,她試穿在身上,非常開心。
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管家及僕人,同時準備今晚設宴會,請了幾位老朋友。但是到了快到開席時間,卻收到電報,那幾位客人不來了,這樣晚的通知讓他們很不開心,其中喬治就說,一定是因為他自己的過去,這些人才不肯來。原來他以前牽涉到一宗官司,後來因為罪證不足,被裁定無罪,但因此遭到朋友排擠。且德勸他不要胡思亂想,說這些人不來更好。
喜歡熱鬧的麥可就說,這樣的夜晚街上一定有些寂寞的人,不妨邀請他們來晚餐。麥可還想起一計,將每個人的皮夾子丟到窗外的路上,裡面放十元鈔票,跟一張名片。誠實的人會送回來,就請他們進來晚餐。
第一個皮夾子被一個女人撿到,她見到裡面的名片是Tiffany 公司印製的,想這遺失皮夾的人也不會在乎這十元,就將錢給了自己的司機。第二個皮夾子被一個年輕男人撿到,他自己來敲門。幾個主人聽他說是德克薩斯來的,而且今晚沒有地方去,就留他喝杯酒,之後更留他下來晚餐。原來他叫James Houston詹姆斯,九月時來紐約麥迪生花園廣場參加牛仔節,就留下來看看有沒有發展。
之後第二個人來按門鈴,是一個女子阿珍Jean Lawrence,她也是來還錢的。他們問明了她來自附近的New Hampshire 新罕普什爾州,今晚也沒有地方去,也留下了她。結果他們幾個人,包括坦雅夫人一起度過愉快的一晚。飯後一起唱聖誕歌Good King Wenceslas 時,聽出詹姆斯的歌喉非常好,他們又聽見窗外有樂隊在演奏聖誕歌曲,就叫他們進來演奏,詹姆斯又唱了一首民謠歌曲:Jeanie with the Light Brown Hair,唱完,麥可建議唱一首大家可以合唱的,於是大家又唱了Jingle Bell,連平常不苟言笑的喬治都一起唱了。
晚上當兩位客人要離去時,多謝他們,坦雅夫人說,該多謝的是他們,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三位老先生這樣開心過。他還送了一件上等的男士大衣給詹姆斯,後來知道是喬治將自己的大衣拿出來送給他的。他們約了第二天三點鐘,到阿珍現在教書的幼兒園去見面。
當晚詹姆斯送阿珍回去時,在街上見到一批警察的馬,還上去試騎了一會,發現兩人不僅情投意合,連對於馬匹的熱愛都一致,當晚就生了情愫。
第二天,三位老先生,坦雅夫人,還有詹姆斯都來了。他們跟孩子們講故事,之後一起唱歌,跳舞,大家都很盡興。之後的幾天因為都是假期,大家繼續一起相聚,期間他們給且德開過一次意外的生日派對,一起看了一場冰球賽,一起去打保齡球,兩位年輕人感情日增,幾位老先生跟夫人也都盡興。最後三位富翁還請他們兩位年輕人到著名的華爾道夫大飯店一起度過除夕。
這晚上,他們又在家中相聚,詹姆斯唱了一首Home, Sweet Home,唱完見到老人家都睡了,於是偷偷跟坦雅夫人道了晚安之後離去。
第二天,老先生接到電報,必須到匹茲堡去視察一間工廠,他們到機場去送別,這期間坦雅夫人一直勸他們坐火車去,但是他們說飛機很安全。沒想到坦雅的預感靈驗,飛機果然在暴風雨中墬毀,無一生還。
事後坦雅在家裡感覺到他們三人回來了,雖然見不到他們,卻聽到且德的菸斗敲煙灰缸的聲音,她叫管家繼續將裝菸絲的罐子裡裝滿菸絲。原來這三人確實回到家裡,自己不知道已經在墬機事件中喪生,只是奇怪自己身上的病痛都消失了。(下:三位老人以幽靈方式出現。)
詹姆斯跟阿珍這時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來向幾位老人家報告好消息的,卻聽到三位老人家失事的消息,兩人都悲慟不已,阿珍更是止不住一直在哭。之後他們聽到消息,麥可事先已經將公司的股票留了一部分給他們,讓他們可以充裕的結婚成家。坦雅也歡迎他們就住在這裡,這樣她自己可以不再寂寞。(下:詹姆斯跟阿珍得知飛機失事,十分悲痛。)
當三位富翁去世時,有記者訪問坦雅跟詹姆斯等人,發現詹姆斯有歌唱天分,於是有電台接觸詹姆斯,安排他去面試,結果喬治的面試非常成功。在電台時他遇見一名已經成名的女歌星Arlene Terry艾琳,艾琳聽見他歌聲不錯,又見他外表英挺,立即跟他搭訕,還給他電話號碼,說可以幫助他一把。
之後他跟電台簽了合約,約了某天晚上七點半在電台演唱一首歌,他打電話通知了德州的母親,跟家裡的阿珍,叫他們定時收聽,還說唱完就會回家跟她一起慶祝。他當晚唱的是:It’s Raining Dreams,唱完離開電台時,不過艾琳也在家裡跟音樂製作人菲爾Phil Hubert 一起聽他唱歌,菲爾也認為他大有前途,所以打電話到電台約他當晚到家裡談合作的事,所以他對阿珍失約。
他到了艾琳家裡,菲爾見到他樣子英挺,跟艾琳決定,要他做艾琳正在排演的一齣新舞台劇的主角,說原來的主角年紀大了,想換人。他不敢答應,但是對方兩人都說他夠條件,他被說服了。這時三個老人的靈魂見到他的成就,喬治非常反對,說這樣快來到的「機遇」只會帶給他毀滅,麥可就說成功不是壞事,叫他不要太悲觀。但這時雷電大作,他們聽見天上有聲音在叫喬治的名字,且德跟麥可都聽出對方有懲罰的語氣,要喬治懺悔過去的錯誤,喬治說這樣做只代表虛偽,不願意說,只說自己感到遺憾,於是跟著聲音走向黑暗。
之後詹姆斯就跟著艾琳排練新劇,然後在各地巡迴演出,不僅名聲大噪,跟艾琳也形影不離,幾乎不再回家。麥可見到這情況非常焦急,他要且德幫忙一起想辦法,但是且德也沒有辦法,一天且德也聽到號角聲,原來是兒子David 來接他了。David 在作戰時去世,他見到兒子非常高興,只好跟麥可道了再見,到了天堂。(下圖:詹姆斯跟艾琳每天在一起,把阿珍丟在腦後。)
現在剩下麥可一個,他見到阿珍在哭,就勸同樣是愛爾蘭人的阿珍,拿出愛爾蘭人的樂觀跟毅力,去爭取詹姆斯,何況她比艾琳要年輕,更甜美。阿珍當然聽不到他說話,但是似乎冥冥中有感應,決定去找詹姆斯。
與此同時在艾琳那裡,艾琳還在勾引詹姆斯,她從自己家世說起,說自己14 歲出來闖天下,年輕時遇人不淑,現在離了婚,需要的是一個可靠的男人。麥可在一邊聽到痛罵這女人,但沒辦法。這時艾琳的前夫來了,她聽到前夫敲門聲,就要詹姆斯從後門離開,以免麻煩,不過他離開前,艾琳說在到外埠演出前的空檔,可以有三天空閒,建議跟他一起到山區旅行休假三天,要他回去收拾行李。
詹姆斯開心的回去,只跟阿珍說了幾句話就要收拾行李,阿珍見他沒有回頭的意思,就跟他說:「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記得我們都是朋友,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就含淚分手。
詹姆斯臨走時,遇到坦雅夫人,坦雅又勸了他幾句,他還是沒有聽。他到了艾琳那裡,見到艾琳的前夫又來了,原來他請求艾琳再給他一個機會,能夠重回舞台,但是艾琳拒絕,他糾纏不已,艾琳打了他一巴掌之後,兩人就一起開車離去。一路上麥可都跟在車裡,但是他見到他們一路有說有笑,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到了Pinwood 別墅區之後,麥克聽到天上有人叫他,麥可說他現在不能離去,地面上有人需要他。天使說:「我只叫你一次,如果你現在不上來,你要一世都在地上遊蕩。」麥可還是說他要留下來。天使就說「隨便你」,不理他了。
這晚上,詹姆斯跟艾琳在別墅區的餐廳晚餐時,被台上的樂隊指揮認出來,叫他們起立,還希望詹姆斯可以演唱一曲,就在此時艾琳的前夫出現,拿著手槍就朝他們兩人射擊,兩人當場倒地。艾琳身中多槍,當場死亡,詹姆斯則受重傷,送到醫院搶救。但搶救不急,詹姆斯也死了。
這時天使又來叫麥可,天使說:本來不應當再叫你,但是你的母親纏著說一定要叫你上來。這時麥可見到詹姆斯也一起來了,詹姆斯現在可以見到麥可,但也見到阿珍在哭,後悔自己做錯了事,麥可就請求天使,說他願意跟他一起走,但是有一個請求,這一次放過詹姆斯,說他是好的年輕人,只是走錯一步路,現在已經認錯了。天使說:隨便你。結果詹姆斯在手術台上奇蹟的沒有死。
另一邊,麥可在天上見到了且德,而此時喬治也出現了。他說他在黑暗那邊受到麥可跟且德的友情感化,決定不再憤世嫉俗,所以懺悔了,獲准來到天上。麥可說:也許我們都要先經過一段黑暗,才能見到光明。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剛開頭有一段字幕,是引用美國開國元勳之一的班傑明佛蘭克林的一段話:「我相信人之靈魂不朽,會在另一個世界(來生)受到正義對待。所以要尊重這一生的生命。」在上世紀四十年代,以這觀念作為主題的電影不少。記憶中,由天上的主事者,或是天使來招喚剛剛死去的人的電影有好多部都很成功:Here Comes Mr. Jordan 佐丹出馬 (1941),A Guy Named Joe (1943),A Matter of Life and Death (1946)這些電影也都呈現了世人不想離開人世,以及可以見到心腸不好的人,幾乎都是立即見到「現世報」。(下圖:海報上的三位主角,左邊是飾演麥可的 Charles Winninger,右邊兩位是飾演喬治的Harry Carey,跟飾演且德的 C. Audrey Smith。)
這部片子沒有其他類似的片子成功,不是因為劇本或是導演功夫,而是因為演員名氣不夠大。然而事實上,以故事橋段,娛樂性而言,這是一部相當吸引人的電影。說到演員,飾演三個富翁的演員都是非常有實力的二線明星。其中經常飾演愛爾蘭人的Charles Winninger其實出生於美國,父母都是奧地利移民,不知道為什麼經常要他飾演愛爾蘭人。他出身於vaudeville,從小在劇團演出。適合任何角色,不過永遠是好好先生,而且即使是演出配角,也是分量很重的配角,比較為人記得的是在1936 年的 Show Boat 畫舫璇宮 中,飾演那個疼愛女兒的船長。同時在1940 年在 Little Nellie Kelly 一片中,以及在1941 年的 Ziegfeld Girl 齊格飛女郎 中,都是飾演茱迪嘉蘭Judy Garland 的慈愛的父親。
飾演那個比較冷酷的喬治的Harry Carey 哈里凱利,他是默片時期就很紅的西部片影星,也是一個受到行業中人尊重的影星,包括曾經為他導演的Henry Hathaway,Frank Capra法蘭克卡普拉,John Ford 約翰福特等,其中約翰福特導演他二十多部默片,所以當他在1947 年去世之後,約翰福特立即啟用他的兒子Harry Carey Jr. 在 三個教父3 Godfathers (1948) 一片中做為三名主角之一,以表示對他的尊重跟懷念。進入有聲片之後他多數飾演配角,最為人記得的演出是在 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華府風雲 (1939) 中飾演參議院主席。
至於飾演那個英國退休軍官Chad 且德的C. Aubrey Smith,他是著名的英國籍演員,他在進入影壇前已經在英國舞台上演出多年,而且是一名成功的cricket 球員,他在1930 年代到好萊塢演出時,已經六十多歲了。而他在1937 年演出的 The Prisoner of Zenda 羅宮秘史 ,是他曾經在舞台上演出幾百次的劇目,他自己說,這齣劇中所有的角色他都演過(除了女性角色)。所以美國影迷心目中的他一直都是老先生,多數是飾演英國軍官,祖父的角色,他在演出這電影時也已經是76歲了。他最後一部片子是在他去世後推出的 Little Women小婦人(1949)。
飾演歌星詹姆斯的是李察卡森 Richard Carlson,他樣子不差,身材高大,又能唱歌,可惜一直沒有走紅。以前介紹過很多很帥的歌星,都無法走紅,只因為好萊塢已經有那麼一兩位走紅歌星,當時的「規矩」是,一間電影公司只能有一位男歌星,一位女歌星,多過一位都不接受。所以好多水準很高的歌星鬱鬱而終,好像James Melton 歌聲有職業歌劇演員的水準,樣子又帥,但是因為米高梅已經有了一位歌唱明星Nelson Eddy,就不再吹捧第二位,他在演出三部片子後,就專業演出歌劇,最後因為酗酒而鬱鬱而終。另外有一位也是男高音歌手Douglas McPhail,演出過十多部A 級歌唱大片,也是因為沒有機會擔當主角,30 歲之年就自殺了。不過這位卡森比較樂觀,他在百老匯舞台演出時,被好萊塢著名製片人David O. Selznick 大衛塞茨尼克看上,跟他簽約,演出幾部片子後,也是一直沒有機會擔當大旗,好像這部不錯的片子,因為沒有大明星,就不受注意。他比較為人記得的片子有:Too Many Girls 繁花似錦 (1940),The Little Foxes 小狐狸(1941),The Blue Veil (1951),但都不是主角。他本來在大片 King Solomon’s Mines 所羅門王寶藏(1950) 中飾演第二男主角,以為可以帶來更好的機會,只可惜之後又徘徊在B 級片或是配角陣營。所以說電影這行業真的是要看運氣。不過因為他曾經在大學取得碩士學位,又不太過意角色問題,所以一直都有演出機會,演出許多電視影集,同時參與編劇及導演工作,都算不錯成就。
這電影目前在網上可以免費看到,據說還有一個彩色版本,是在2004 年被20世紀福斯公司20th Century Fox 重新發行時塗色的,而片名也改做Beyond Christmas。
主要演員表:
查理斯溫尼格Charles Winninger 飾富翁之一麥可 Michael O’Brien
哈里凱利 Harry Carey 飾富翁之一喬治 George Melton
奧德瑞史密斯 C. Audrey Smith 飾富翁之一且德 Allan “Chad” Chadwick
Maria Ouspenskaya 飾坦雅夫人 Madame Tanya
李察卡森 Richard Carlson 飾詹姆斯 James Houston
珍派克 Jean Parker 飾阿珍 Jean Lawrence
海倫文生 Helen Vinson 飾女歌星艾琳 Arlene Terry
Rod La Rocque 飾舞台製作人菲爾 Phil Hubert
Alex Melesh 飾管家 Josef
J. Anthony Hughes 飾街上警察 Officer Johnson
Robert Homans 飾街上警官
Virginia McMullen 飾電台秘書
James Bush 飾 Jace Taylor
William Bakewell 飾且德的兒子 David Chadwi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