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在1954 年推出的彩色成人卡通片,是由英國一對夫婦 John Halas 跟Joy Batchelor 的動畫公司製作的。故事是基於英國小說家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 在1945 年出版的同名小說改編。說的是一群動物受到主人虐待,就在豬的領導下群起反抗,決定自治,成立了一個新的平等社會。但是革命之後,領頭的豬卻越來越像以前的人類主人,走入獨裁,將當年一起革命的動物同志當做下等動物,於是其他動物又展開另一次革命。
喬治奧威爾最著名的小說,也是類似這一部的1984,內容也是諷刺蘇聯式共產主義形成的極權國家。人民的思想,言論都受到官方宣傳的影響,甚至志願的被規範。這一部電影(跟原著)也使用了很多共產黨的術語。
奧威爾於1950 年去世後,他的遺孀Sonia Orwell 將這本書的版權出售給 Carleton Alsop 跟 Farris Farr,經由他們選擇英國的Halas and Batchelor 製作。原因是當時版權所有人必須在英國使用他們在 Lost Boundaries (1949) 一片中所賺的錢攝製這部片子。而Carleton Alsop 跟Farris Farr 原來是中央情報局CIA 的情報人員,據說他們主動接觸奧威爾的遺孀,是要在五十年代冷戰期間,拍一部反共的片子。事實是,這樣的小說無須CIA 指導,都應當是這個樣子,並不覺得有特別加工。
這片子沒有演員,所有的動物都由一個演員配音,他是英國籍的 Maurice Denham,這是非常奇怪的安排,但是他確是天才,可以做出多種不同的聲音跟語調。唯一的另外一個演員是做旁白的Gordon Heath,他是美國籍演員,但多數時間在英國工作。他們也都在廣播界負盛名。
這片子推出時並不賺錢,不過之後一直都有其影響力及觀眾,並且是英國、美國的許多中學的教學課材,目前在澳洲,新西蘭,加拿大等地也一直都受歡迎。
劇情:
電影開始時,在英國鄉下有一個Manor Farm,農莊主人是鍾斯Mr. Jones,他整天喝酒,不顧農場牲畜的福祉。這天他又喝醉了,回去就發脾氣。動物都覺得忍無可忍,農場裡最聰明的是一隻得過獎的優良品種的豬,大家叫他Old Major 老少校。他就召集大家開會,農莊裡的牛,羊,雞鴨,馬跟驢子都到了,還有其他的豬隻。他對大家說:「同志們,我老了,臨死前要說幾句話。這麼多年來,我們生產的東西都被偷走,拿去賣。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挨餓。你們知道你們的未來是甚麼?是屠宰場,我們一點權利都沒有。是時候打倒這個邪惡的主人,推翻了他我們就自由了,將來所有的動物都平等!」(下:老少校對所有動物訓話。)
大家聽了就齊聲高呼:Revolt,Revolt!老少校還教大家唱一首革命歌曲:Beasts of England,之後就斷氣了。大家從歡呼聲變成哀鳴聲,聲音吵醒了鍾斯,他拿出步槍到院子裡發射了幾槍,鎮壓了這一群動物。
第二天一早,農莊裡的動物早上醒來發現沒有東西吃,因為鍾斯還在睡覺,糧食都鎖在倉庫裡。大家就決定反抗,衝破了倉庫的門,把裡面儲存的糧食都打開大吃。鍾斯起身後見到,非常生氣,就拿起鞭子抽他們。這時這些動物就群起攻擊,牛羊用頭上的角攻擊他,雞鴨跟雀鳥就飛起攻擊他的頭部,連馬跟驢子都踢他,他受不了跑到酒吧去,召集了一批農人拿著鋤頭,鏟子回來,但是這批動物也不退卻,群力攻擊他們每一個人,最後因為畢竟動物數目更多,又把農人擊敗了。(下:所有動物都支持抗暴,集體出發。)
雖然動物也死了幾個,不過終究是贏了。他們在一隻叫做雪球Snowball 的白色的豬領導下,蒐集了鍾斯用來制伏他們的工具跟武器,都集中起來燒毀,之後到鍾斯的屋子裡,見到電唱機,彈簧床,都認為不適合他們,就全部砸爛破壞,還釋放了籠子裡的一隻鳥。最後一隻叫做拿破崙的野豬,見到主人的狗生了一窩小狗,也都抱回去。
革命成功,雪球 Snowball宣布將這片新國土命名Animal Farm,同時制定了幾條法律,寫在牆上:動物都不得睡在床上;動物都不喝酒:四隻腳的好,兩隻腳的壞:動物都不得殺害其他動物:所有動物一律平等,等等。
之後每天雞鳴早起,所有動物都會分工合作。馬匹跟驢子會去犁田,雞鴨會去割草給牛羊吃,鍾斯見到他們種的小麥居然也有收成,他生氣的又回去酒吧喝酒。
一個夏天過去,動物很為他們的成就欣喜,雪球又召集大家開會,說要計劃未來,也要將他們的成功向其他農場宣示。他還說,為了繼續進步,他建議大家上課,學習。還由他們比較聰明的豬教導大家認字,學習字母,簡單的數學,但是學生都在打瞌睡,還將他用來教數學的蘋果都吃了。
另一邊,那隻叫做拿破崙的野豬就在暗中訓練那幾隻小狗。小狗慢慢長大變成大狼狗,他們都只聽拿破崙的指令。
下雪了,大家發現糧食不夠了,而且冷得不像話,雪球又召集大家開會。他的計畫包括短期內大家要「多做、少吃」,長期計畫是,他要發展電力,這樣冬天有暖氣,還可以幫助孵蛋,每個人都有好處。他甚至說,有了發電機,以後大家每星期可以只做四天,甚至三天…不過動物都累了,又餓,不願意聽他的。野豬拿破崙,跟他的跟屁蟲,一隻粉紅色的豬Fat Pig Squealer,就趁機發難,極力反對發電計畫,說雪球是在說謊,還說他是叛徒,暗中計畫讓鍾斯回來,建議將雪球趕走。於是他們將雪球趕到樹林裡,被拿破崙的狼狗咬死了。(下:當雪球在發言時,拿破崙跟粉紅豬/左下角,就發動其他動物叛變。)
於是拿破崙成為動物王國的新領袖。但是他承繼了雪球的電力計畫,積極推動大家建一座風車windmill。於是大開始做更辛苦的勞力工作。馬匹跟驢子每天搬運大石塊,牛羊,也擔任粗重的工作,雞鴨就負責輕便的任務,不過他們每一天都累得筋疲力盡,卻見到所有的豬卻都不必工作。
其中工作最勤勞的是馬匹Boxer,跟驢子班傑明Benjamin。這天馬匹發現,那些豬全部都不工作,就去偷看他們在做甚麼,發現原來他們都睡在床上,拿破崙更睡在鍾斯的床上,這根本違反了他們當初的條約。又見到拿破崙在吃人類吃的食物:瓶裝果醬。Boxer 跟班傑明見到後發現,牆上寫的條約中,那一條:動物不可以睡在床上,被改成「動物不可以睡在有床單的床上」,原來拿破崙已經將條約改成符合他們需要的文字。
這時一名商人文波Whimper在酒吧聽到鍾斯說,那些動物不懂經營,有食物也不會分配,說他們沒有人的幫忙是無法生存的。文波就到農莊去,賣了一批果醬給拿破崙,換去他們的雞蛋。農莊的雞很生氣,要阻止拿破崙將他們的雞蛋拿去賣,奮起抵抗,拿破崙就叫自己的狗,去咬死了農莊裡的一隻貓,以向這些雞警告,說他們隨時會「動武」。(下:拿破崙發動手下,要強搶雞蛋,被雞反抗。)
之後拿破崙召開審判,說農莊裡出現叛徒,企圖要鍾斯回來,要大家自己出來認罪。結果只有一隻雞,一隻羊,跟一隻鴨子出來認罪,結果他們都被拿破崙的狼狗給咬死了,之後沒有動物敢造反。之後大家又見到,牆上的信條又被改了。那條:動物不可以殺死其他動物,改成:動物不可以沒有理由的殺死其他動物。
之後拿破崙跟他的狼狗實施鐵腕統治,禁止任何反對的聲音。他甚至禁唱當初那首革命歌曲,凡是聽到唱的都立即處死。(下:拿破崙跟他的跟班粉紅豬,靠著幾隻大狼狗,實施鐵腕統治。)
文波賺了錢,忘了財不露白這句話,讓鍾斯他們見到他從動物那裏賺了那麼多錢,這時鍾斯決定再戰一次,收復農莊。他率領一批農人,這次還帶了槍跟炸藥。不過那些動物早有準備,全部都油漆成為保護色,所以當農人到達時,不見一個人影,之後進入農莊才被躲藏的動物齊力攻擊,雖然農人有槍,卻抵不過對方的大力攻擊,咬噬,之後全部被擊潰,匆忙逃走。不過喝醉酒的鍾斯,卻一個人拿著炸藥到那個新建好的風車,將風車炸了。而作戰中,馬匹Boxer 的腿部也受了傷。
之後拿破崙要大家重建風車,而且開始下雪,大家在風雪中努力工作,卻見到那些豬都不工作。馬匹Boxer 負傷工作,搬運大石,最後終於被大石再度壓傷,倒下了。驢子班傑明以為他死了,哀鳴不已。這時其他動物趕來探視,發現他沒有死。他以為拿破崙會讓Boxer 退休,沒想到拿破崙卻找來文波,將Boxer 賣給他的製膠工廠,拿去做動物膠。班傑明見到Boxer 被卡車運走,一直在後面追,追了一段路實在追不到了才回去。(下:Boxer 工作辛勞加上已經負傷,終於不支倒地,驢子班傑明以為他死了。)
風車建好了,拿破崙買了威士忌跟其他的豬慶祝,並且對所有動物訓話,說這是大家犧牲得到的成果。這時拿破崙的地位更穩固,農莊裡到處都是他的巨大相片,他被稱呼是「最高領導」。而且他們(豬) 都開始穿上人的服裝,對待其他動物越來越像是奴隸。
為了宣揚他們的成就,拿破崙還邀請其他的動物王國代表來開會。這天好多穿著禮服的豬來出席盛會,儀式中有鑼鼓及音樂聲,之後都在房間裡喝酒。拿破崙對他們說:我們的統治製造了秩序,我們要下等動物做工,給他們吃得少,不過給他們勳章,讓他們感到驕傲,這樣他們會更辛勞工作。
班傑明跟其他動物躲在窗口偷看,見到他們都喝醉了。這時班傑明見到牆上的信條又改了,那一條:所有動物一律平等,改作:所有動物一律平等,只是有些更為平等。(下:驢子班傑明見到外國的貴賓豬都穿了人類的服裝,還配戴了勳章。)
這時動物感覺到拿破崙這一群豬越來越像以前的鍾斯,他們決定必須再來一次革命,才能過好日子。於是在班傑明領頭下,大夥衝到鍾斯的屋子,半醉的拿破崙見到他們衝進來,急忙呼叫那批狼狗來對付,沒想到狼狗也都喝醉。拿破崙見到這模樣,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結束了。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拍攝於冷戰期間,所以免不了用了一些共產黨術語,但是自從九十年代一位冷戰歷史學家Tony Shaw 挖掘出一個事實,說是兩名CIA 的特務私下買下這電影版權,並安排在英國攝製,之後影評人就大肆報導,說這部片子是「中央情報局製作的果實」,好像這樣電影內容就有了問題。見到近代的影評人,非常強調中央情報局跟這部片子的關係。同時說,劇本經過Philip Strapp 以及Lothar Wolf的修改,還將結尾修改為另一次革命的成功,推翻了(暗示是共產黨) 豬的領導,都是不必要的等等。事實上過去我多次提過,好萊塢(電影圈) 喜歡有「光明的結局」,或是喜劇結局,那是要讓觀眾看了舒服,大大有助於票房。將有名的原著修改結局是經常的作法。隨手拈來就有:The Grapes of Wrath 憤怒的葡萄(1940),Breakfast at Tiffany’s 第凡內早餐 (1961),阿甘正傳Forrest Gump (1994)等,都是將結尾改得更為光明,讓觀眾有期待。
製作人John Halas 跟Joy Batchelor夫婦過去是因為擔任二戰後馬歇爾計畫Marshall Plan 下的影片製作,非常成功,所以又獲得這項工作(合約),他們為了這部片子,從當時美國的迪斯奈(迪士尼) Walt Disney Studio 聘請了一位動畫師John F. Reed 幫忙製作,他是這部片子唯一的美國人,其他又在英國聘請了80位繪畫師合作。
前面說到配音的是英國演員,及廣播員Maurice Denham,他確實有不凡天分,他在為不同角色配音時,聲音幾乎完全不同。最初我以為聽出了好萊塢的Lionel Barrymore,Charles Coburn 等人的聲音,這幾人的聲線跟口音完全不同,而他都能裝出來這樣多聲音。而且在扮演雞鴨時,也有類似女性的聲音。
這是一個寓言故事,所以劇情不是一般觀眾可以接受,而且以卡通方式表達,又沒有大明星的配音,特別在美國,沒有幾個人聽過Maurice Denham 的名字,賣座差強人意可以預料。加上當時英國的電影局認為這片子不適合兒童觀看,(不是內容不宜,而是認為兒童不會喜歡),所以給了一個X 類別,禁止21 歲以下兒童及青少年觀看,現在看來這等於「封殺」這片子。後來電影局才改做U (Universal)。其實這電影絕對適合懂事的兒童,後來連初中的學生都被安排在學校中當作是教學課材觀看。後來在推出15 年後終於賺回成本,再過五年就開始賺錢。
目前這電影有Blu-ray 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