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哥倫比亞公司在 1942 年推出的黑白喜劇偵探片,說的是一對夫婦搬到一個單位之後,發生的許多不平常的事情。故事的情節不通俗,所以維持了觀眾一直的興趣。男女主角也非常入戲,男主角是英國籍的布萊恩艾漢 Brian Aherne,他在這部片子的演出相當討好,也充分顯示出喜劇的神韻。女主角是洛麗泰楊 Loretta young,她樣子美麗,也演過很多部喜劇,每一部都令人滿意。(下:兩位主角。)
這電影的劇本是基於美國作家夫婦 William Roos 跟 Audrey Roos 同一年推出的小說 The Frightened Stiff 改編,他們夫妻寫了超過 20 部偵探小說。這片子的導演是 Richard Wallace。
後來又有一部英國電影叫做同樣的名字 A Night to Remember 冰海沈船 (1958),不過劇情完全不同,那一部說的是鐵達尼號郵輪沉沒的經歷。另外在 1940 年有一部 Remember the Night,則是一部文藝片,都與這部片子無關。
劇情:
電影開始時,紐約一個年輕女子南溪 Nancy Troy 帶著丈夫到格林威治村去看她租的房子,那是一幢複式公寓的地下一層。她的丈夫傑夫 Jeff Troy 是一個偵探小說的作家,但是準備下一部小說將寫愛情小說。
當他們到了這間屋子,房東很意外,也很不高興,因為他們早來了兩天。房東艾迪 Eddie Turner 說,樓下的電線還未裝好,所以沒有電。家具也未送到,建議他們去住旅館一晚。但是南溪聽說家具今晚會送到,就說他們可以先去晚餐,回來後還是可以住下。
他們拿著蠟燭到了樓下,見到房間寬敞,後面還通向一個天井小花園。但是聽到樓上有女人尖叫,嚇了一跳。原來那是女管家,她說有東西從她腳上穿過。艾迪說她想像力豐富,總是大驚小怪。(下:他們一到就有了驚奇。)
他們要離去時,一個女子剛好進門,是南溪認識的朋友安妮 Anne,兩人見面非常意外也開心,不過說了兩句話當安妮知道她要住進來時,突然態度改變,說要趕緊上樓做晚餐,幾乎像逃難一樣跑上樓。令南溪跟傑夫都感到意外。安妮上樓之後就被丈夫史考特 Scott Carstairs 責備,說提醒過她不要跟陌生人搭訕,這時另一個房客林格 Lingle 也走進來,說他們坐這同一條船快兩年了,不要功虧一簣。安妮聽了哭起來,說難道要繼續撒謊 white lie下去?
傑夫跟南溪到了附近一間餐館 Polly’s Stable,坐下後老闆娘寶麗 Polly Franklin 來打招呼。談了幾句話知道他們在附近的 Gay Street 13 號租了地下室,就說自己也住在那裏的二樓一個單位。所以談話更親切,之後南溪去打電話,但是她在電話間聽到隔壁一個男人也在打電話,那人居然告訴對方,要他到格林威治Gay Street 13號的地下室去見面。南溪聽到嚇了一跳,那正是他們剛剛租的單位。她回到桌子上對丈夫說,寶麗聽了立即離去。南溪還對丈夫說,剛剛那男人現在到了酒吧喝酒,傑夫就說他要去問究竟。那人是個高大的胖子,傑夫去拍他肩膀,假裝認識對方,說了一句話就被對方一拳打倒在地,之後男人離去。
他們吃完飯回去後,發現原來房間裡點的蠟燭被熄滅了,正感到奇怪,又見到剛剛從天井花園拿進來的一個馬蹄鐵,本來放在窗台上的,現在卻到了地上。而且南溪聽到流水聲音,他們到浴室去看,見到浴缸的正流出去,剛好流光了。他們奇怪,他們剛回來,是誰將浴缸裝滿了水的?
當南溪將她點燃的蠟燭順手放在地上時,卻發現那蠟燭自己會走路,嚇得大叫。傑夫追過去看,才見到是一隻烏龜,原來南溪將那蠟燭放到了烏龜的背上。這時傑夫才想起,剛剛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原來以前跟朋友來過。那時這裡是一間地下酒吧,這隻烏龜當時就在那裏。
沒多久,送家具的公司就將他們的家具都送來了。房東也送來了煤油燈,他們終於可以休息。第二天一早,南溪被人叫醒見到兩名警察,這時才發現傑夫已經起床不見了。警察問她屋裡還有誰?之後告訴她後院發現了一個男人屍體,南溪要去看,見到被一塊布遮蓋的屍體,以為是傑夫,當場嚇暈了。這時傑夫才進門,見到警察也嚇一跳,說自己剛剛去買吃的。這時屋內的警察對他說,有人死了,在後院發現屍體,當另一個警察抱著暈倒的南溪進屋時,傑夫以為妻子已經死了,當場暈到。兩個警察將他們都丟到床上。
等他們醒來見到對方沒有死,才跟著警察到後院去認屍,發現居然是昨晚在餐館見到的胖男人。房東也被叫去認屍,他說他認識那人是考夫曼Louis Kaufman,在三樓租了一間房。這時更多警察跟記者都來到。在二樓,所有其他房客都在開會,大家都在問:如果是警察問到,應該怎麼說?林格說:甚麼都不要說。史考特就說:搞不好是我們之中的一個殺的。(下:五個房客注意樓下情況,左邊是安妮跟丈夫史考特,中間的男人是房東艾迪,右邊兩人是寶麗跟林格。)
警察離開傑夫的房間時,見到書架上的書籍都是跟謀殺案有關的,一度懷疑傑夫有殺人慾望。當他們知道傑夫是寫偵探小說的,一個警察嗤之以鼻。
這時警察跟著房東艾迪去看考夫曼的房間,發現他房內的東西全部被搬走了,艾迪說他毫不察覺。傑夫在考夫曼的房間時,企圖指導警方遵循線索,警察覺得討厭,將他趕出房間。他下樓經過二樓寶麗的房間就敲門打招呼,寶麗正在煮咖啡,請他也喝一杯。他在寶麗的房間不小心倒了一些咖啡在一封還未寄出的信,上面寫的是給 Andrew Bruhl,地址是 507, 12th Street,寶麗見到他拿著那封信好緊張,要取回來。他說要幫她寄,寶麗更緊張,這就讓他起了疑心。
這時電線工人來接裝好了電線,他們終於有燈光了。之後聽見法醫說,考夫曼是淹死的,南溪嚇了一跳,因為她剛剛在那個浴缸洗過澡。傑夫安慰她,兩人說了很多情話,這時才發現窗外很多路人佇足在看他們。他們立即去找房東,說要一副窗簾。艾迪說他沒有窗簾,可以給他們一個屏風暫時頂住用。艾迪將屏風送過去後,卻受到丁格責備,說他記得他們將Andrew Bruhl (布魯爾) 的地址寫在那屏風上。於是半夜艾迪拿著小刀偷偷到他們房間,要將那地址刮乾淨。但是弄醒了南溪跟傑夫,他們起床要看究竟,給艾迪逃走了。之後他們檢查四周圍,見到地上的小刀,研究他究竟在做甚麼,傑夫見到那刮了一大半的地址,想起就是在寶麗房間見到的信封上的同一個地址,於是決定去拜訪。(下:南溪見到地上的小刀。)
當他們兩人到了那個地址,卻被女房東罵了一頓,一來是半夜,二來根本沒有那個人。傑夫就寫了一封信寄到那地址給布魯爾,第二天在門前等郵差。郵差到了居然說沒有那封信。他們到郵局去打聽,郵局說那地址的Bruhl 先生改了地址,於是他們又到那個地址去問究竟。這個新地址是一個女人開門,自稱是迪沃太太 Mrs. Devoe。傑夫自稱是 Eddie Turner (他們的房東),迪沃太太讓他們進去後,她說布魯爾不住在這裡,他只是用這地址收取信件,隔幾天來取信件。傑夫問她,這些信是否來自Scott Carstairs,林格 Lingle,Polly Franklin 等人,她說都有。但是當他問是否有考夫曼的信時,她說沒有。他們又問迪沃這布魯爾長得甚麼樣子,她說出來的卻是考夫曼的體型,布魯爾就是這個樣子。他們離去後,傑夫肯定考夫曼就是布魯爾,而這些人都受到布魯爾(考夫曼)的勒索,所以考夫曼應當是他們殺死的。不過南溪就說,她認為迪沃的穿著跟身上首飾都太好,不像是這樣的房東。傑夫就跟她再回頭,說他昨晚寄了一封信給布魯爾,現在改變主意想拿回去,但是迪沃卻不給他,說他今天未必會來。當傑夫再度離去後,迪沃立即打了一個電話,跟對方說她完全照他的意思提供了對方要的資料,只是奇怪為什麼要他形容考夫曼的樣子,難道不怕他們去找考夫曼?這時對方才說考夫曼已經死了,迪沃嚇了一跳,說她不知道這事還牽涉到謀殺,很不高興的立即收拾行李要離去,不過出了門口就被警方逮捕,原來警方也已經注意她這裡很久了。(下:傑夫跟南溪去找迪沃太太。)
傑夫也跟南溪到了警察局,他又指導警察說,應當跟循一個叫做 Andrew Bruhl 的線索,沒想到見到迪沃已經被帶到警局。這時警察告訴他,原來考夫曼過去在 Bruhl 的偵探社工作。傑夫推斷,他因此知道那些人很多「底」,所以向他們勒索,導致殺身之禍。而這些警察都已經知道了。
當傑夫他們回到家,見到黑暗中安妮在等他們,她見到南溪就哭了,說過去一年多生活在恐懼中。之後她解釋,原來被一個叫做布魯爾的人敲詐。那人知道他們的底細,向他們每一個人勒索。安妮說她自己是在幾年前出現在一個有錢花花公子謀殺案的現場,一直以為沒有人知道;丁格是一個畫商,但是出售膺品畫圖利;寶麗是因為過去寫過很熱情的情書給情人,如果被前夫知道,有可能失去兒子的扶養權…所以每個人都按時寄錢給那個布魯爾。當傑夫問到房東艾迪有甚麼把柄時,她丈夫史考特發現她在這裡,很兇的將她叫回去了。(下:安妮向他們吐苦水。)
這時傑夫認為,布魯爾還沒有死,他認為事件平息,他就會再出現。他要南溪今晚避開,去住旅館,他要引誘兇手出現。但是南溪不肯走,他騙南溪上了計程車,不過南溪設法又偷偷回來,兩人一起面對「兇手」。他們在黑暗中一起等待,終於有一個男人出現,傑夫跟他搏鬥時,南溪用一個大花瓶攻擊那名男子,卻敲到自己的丈夫,傑夫被她打暈了,幸好這時大批警察趕到,那男子又趁亂逃走。警察在每個房間追逐時,一個警察聽到隔壁房間有聲響就朝那方向開槍,結果被上司訓斥,因為他們都在那間房間,很有可能傷到他們任何一人。這時傑夫醒了,說他的計謀還是有用的,因為他相信兇手就在這屋子裡。當他打開自己的衣櫥時,林格的屍體倒向外面,原來他就是被那個警察的子彈打死的。傑夫見到自己的計謀真的成功,再度嚇暈了。
製作與卡司:
這是一部 screwball comedy,但是不過火。這也是一部偵探片,但是過程中不太牽強,不像很多偵探片堆砌了很多枝節,讓觀眾走向錯誤的線索,這裡沒有。所以是一部不錯的偵探喜劇片。電影中很多喜劇部分都是在男主角 Brian Aherne 的身上,而他演來也很予人好感。他是舞台出身,20 歲就在英國舞台演出,進入影壇之前已經有深厚的表演基礎。不過他的樣子不是太出色,所以如果遇到普通的劇本,就無發揮餘地。好像在 1935 年的Sylvia Scarlett 中,雖然有凱薩琳赫本,跟加利葛蘭配戲,就毫不出色。他最出色是在 1939 年的 Juarez 中,獲得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但在這部片子中,給他相當多的機會發揮,他是那種「冷」喜劇的演員,很多地方引人會心微笑。他前後也演出過不少成功的喜劇,可惜的是,金像獎很少發給喜劇演員,更少發給這一類「低調」的喜劇演員。(Brian Aherne 在拍這部片子時,跟好萊塢女星瓊芳登 Joan Fontaine 結婚,他們是彼此的第一任妻子跟丈夫,後來在結婚六年後,於 1945 年離婚。下圖為拍片時瓊芳登來探班。右圖是他在本片中拿出一支劍,要跟黑暗中出現的人影搏鬥,不過那支劍一碰硬物就折彎了。)
其實洛麗泰楊 Loretta Young 也是一個低調的喜劇演員,所以很少人提起她在這方面的表現,其實我更喜歡這一類喜劇。較早時提起,有人拿她跟羅莎蓮羅素 Rosalind Russell,卡洛朗芭 Carole Lombard,甚至凱薩琳赫本 Katharine Hepburn 相比,但我就認為那些喜劇演員動作太大,未必每個人都喜歡。如果你能讓人看出喜劇效果,能夠會心微笑,何苦要用大動作,甚至有時候大聲音,提醒大家笑出來?
這電影裡面的喜劇角色不只兩位主角,連裡面的搬家工人,電器工人,兩個「傻警察」,每一個都有很多喜劇台詞,讓他們發揮喜劇效果。這些都必須編劇特地為他們寫出來,都用了特殊的功夫,也是製作人的要求。
這片中有一個配角是飾演迪沃太太的 Gale Sondergaard,她父母是丹麥人,但因為深色頭髮,眼睛細長,所以經常被安排扮演東方人,例如在 1940 年的 The Letter 香箋淚 中,飾演一名華人女子,在 1946 年的 Anna and the King of Siam (安娜與暹羅王) 中飾演泰國女子。另外她因為 1936 年的Anthony Adverse 風流世家 獲得金像獎最佳女配角獎,那還是她第一部片子。也許因為她眼睛細長,被安排的角色都是有心計的陰謀家。這也算 stereotype 吧。
這片中飾演女住客安妮 Anne 的是女星 Jeff Donnell,她的名字是男人名字,這在當時非常少見。其實她的名字起源於她小時最喜歡的漫畫書 Mutt and Jeff 裡面的人物,後來用來作為小名。當時為了避免被人錯認性別,經常在她的名字前面加一個 Miss Jeff Donnell。那畢竟是一個單純美好的時代,人們還是喜歡將性別搞清楚。
這片中有一段是紐約格林威治區的公寓單位,最底層的單位總是有一半在地下,有一半在地面上,所以經過的路人只要低頭就可以見到裡面的情形。這同一個「景」也出現在同一年哥倫比亞拍攝的電影 My Sister Eileen 艾琳妹妹 一片中,那一部(彩色片)也說到屋子裡的情形被過路人偷看。而那一部的電影男主角也是 Brian Aherne。兩部電影的推出時間只差三個月。而這部片子也一樣,雖說背景是紐約,但全部內景外景都是在哥倫比亞在好萊塢的片場拍的。
主要演員表:
洛麗泰楊Loretta Young 飾南溪Nancy Troy
布萊恩艾漢Brian Aherne 飾作家傑夫Jeff Troy
潔芙唐娜兒Jeff Donnell 飾房客之一安妮Anne Carstairs
威廉萊特William Wright 飾房客之一史考特Scott Carstairs
Sidney Toler 飾在場調查警官Inspector Hankins
蓋兒桑德嘉Gale Sondergaard 飾迪沃太太Mrs. Devoe
Donald MacBride 飾警察之一Bolling
李派屈克Lee Patrick 飾女房客急餐館老闆寶麗Polly Franklin
Don Costello 飾房東艾迪Eddie Turner
Blanche Yurka 飾女管家Mrs. Salter
Richard Gaines 飾房客之一林格Lingle
James Burke 飾搬家公司老闆兼搬運工人Pat Murphy
Cy Kendall 飾遇害者考夫曼 Louis Kaufman
George Lloyd 飾電器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