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RKO (雷電華) 在1941年推出的黑白喜劇。說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淘金女子,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吸引男人上鉤,就培植一個年輕女子接班,沒想到這女孩卻認真地談戀愛。
電影的女主角是凱法蘭西斯Kay Francis,她這時已經過了事業高峰期,但其實她此時不過36歲,卻已經要演一個「年紀大的」類似鴇母的角色。片中飾演年輕女子的是年僅20歲的Mildred Coles,她原來是加州選美冠軍,能歌能舞,但是在好萊塢沒有大發展,拍了20部多數是B級片子就退隱了。男主角是James Ellison,樣子很帥,但是時運不濟,拍了七十多部片子也多數是B級片。另一位重要演員是英國籍的Nigel Bruce。他最著名是在一系列的福爾摩斯探案中,飾演Dr. Watson。
這電影由Frank Woodruff導演,故事出自Jerome Cady的劇本,片長75分鐘。
劇情:
葛麗絲Grace Herbert是美國上流社會的一個女玩家。她專門勾引有錢男人上鉤,玩一陣之後威脅對方勒索金錢,否則就要控告對方違反誓約。這些男子多數有家室,為了息事寧人就會給她一筆錢。有些則是富家公子,對方的父親知道她來路不正,拿錢打發她走。用這方式,每一次都可以到手三五萬元。
但是她日子過得舒服,錢也花得快。這天她身上只剩下一千多元,以及一個舊男友(闊公子)送的一輛汽車,決定跟她的忠心女僕喬西Josie開車到佛羅里達去,尋找新的獵物。
為了勾引有錢男人,她必須住在一流旅館,每天都穿華麗服裝。她很快就沒有錢了,甚至將以前闊公子送她的一件首飾拿去賣。那首飾當初說是兩萬多元買來的,現在珠寶店只肯給她六千元。在邁亞米住了一陣子,錢又快花玩了,還是沒有成就。她失望地對喬西說:男人真是有趣的東西,十六歲的時候,他們為19歲的女子瘋狂。25歲時,他們追求同年齡的女人。30歲時,他們仍然要25歲的女人。40歲時他們走回頭,追求19歲的女孩。而女人過了30歲怎麼辦?(沒人要了)。
這天她見到一個19歲的女子,似乎窮途潦倒。她說她叫艾倫Ellen Daley,願意幫她做秘書,不需要很多工資,因為她很多天沒吃東西了。她見這女子模樣還可以,說她可以幫她改頭換面,讓她很快有錢。艾倫說她沒有興趣,不過見到眼前的牛排,她屈服了。
之後葛麗絲幫她打扮,做頭髮,然後決定到芝加哥去找發展,希望重新進到社交圈。在途中,他們的汽車爆胎,車上三個女人都不懂得換胎。葛麗絲跟艾倫兩人穿得漂漂亮亮的坐在路邊,希望有男人來相助。這時路邊的火車軌一輛火車經過,正好在這裡停下來等交接。火車上一個年輕男子見到就來幫忙。他明顯是一個牛仔,他熱心幫忙換胎。他跟艾倫似乎很投緣,但是葛麗絲就企圖阻止他們進一步交談,不想自己培植的女孩跟一個牛仔走了。那牛仔臨走時說自己是德州來的,叫做湯姆戴斯Tom Dice,也是要去芝加哥。並叫艾倫打電話去Stockyard 屠宰市場就可以找到他。因為火車要開了,他就急忙去上了火車,也沒聽清楚她的名字。
他們到了芝加哥,葛麗絲立即跟一些舊相識聯絡。其中跟她有過交情的一位比爾文生Bill Vincent 本來不想接她電話,但是聽她說帶了19歲的姪女兒,就改變主意願意跟她見面。事先葛麗絲教導了艾倫一些適當的談話藝術,特別是討好年紀大的男人的一些諂媚,但是又不讓人感覺過分的話語。艾倫都說得非常洽當。加上她才19歲,很快就讓比爾暈了。比爾其實已經50歲,但是整天假裝是38-9歲,現在有19歲女子相陪,就感覺自己年輕了一大截。(下:她將艾倫介紹給比爾。)
比爾送給艾倫很多禮物,包括首飾,貂皮大衣,艾倫每天跟他應酬,但是不讓他進一步。她也沒有忘記湯姆。她跟屠宰市場打過電話,但對方卻說沒這個人,她很失望。
過了不久,葛麗絲認為時間到了,就要艾倫假裝跟比爾說她想結婚,把比爾嚇跑了。葛麗絲就去威脅他,說他傷了艾倫的心。比爾不想結婚,葛麗絲就威脅他,說他破壞對艾倫的誓言,說艾倫的父親是著名律師,可能不會放過他。當比爾同意結婚時,她又改口,說艾倫的願望是結婚生子,定下來,所以他也要改變生活方式,這又讓比爾退卻了,最後同意給她五萬元斷了她們的關係。
她拿了五萬元帶艾倫到下一站紐約。她安慰艾倫說她給了比爾一段愉快時光,而比爾也給了她貂皮跟鑽石,雙方都不吃虧。
在紐約,她又為艾倫找到一個中年富翁培森Van Payson。一開始也是安排吃飯,跳舞,看戲。這天培森帶著艾倫去百老匯聽交響樂。他們坐下後,湯姆也一個人到了,他坐在後面幾排,當他見到艾倫非常開心,不斷地設法跟她打招呼。到了散場更迫不及待地找到她。艾倫也很高興見到他,同意第二天抽空跟他見面。當葛麗絲知道了,就要破壞他們。
不過當葛麗絲去查閱了德州的人名誌,居然發現湯姆家裡相當富有,有價值一千一百萬元身家。立即改變了態度。不僅鼓勵艾倫跟湯姆出去,還希望他們能結婚。艾倫知道了反而不開心,說這事實破壞了一切。之後的幾天,他們騎馬,野餐,駕駛帆船,打高爾夫球,玩得好不開心。但是艾倫心裡總是有個陰影,認為自己已經不是好女人,她退縮了。
這天晚上湯姆跟她求婚時,她說她要考慮,明天一早告訴他。第二天一早,女僕喬西發現艾倫不見了,留下一封短籤,內容說她不能跟湯姆結婚,叫葛麗絲不要找她。當湯姆興沖沖的來到時,聽到這消息非常失望。葛麗絲安慰他一陣之後,兩人決定找私家偵探尋找她。
這天在紐約一個高級會所的蒸氣浴室,從芝加哥來紐約的比爾跟朋友提起,他認識的一個葛麗絲跟她的姪女,如何從他那裏得到一張五萬元支票,他認為這錢花得值得。正好培森當時也在蒸氣浴室裡,他聽見了懷疑就是自己認識的葛麗絲跟艾倫,事後就去跟比爾搭訕。比爾本來不想讓自己的私事傳開,但是聽到培森的說法,認為自己可能是上當了,於是兩人一起去找葛麗絲。(下:比爾跟培森一起來見葛麗絲。)
當他們一起出現在葛麗絲的旅館房間時,喬西嚇壞了,以為他們是來報復。葛麗絲倒是胸有成竹,當他們指控葛麗絲經營不法騙局時,她反而指責他們破壞艾倫的名譽,說艾倫是好女孩。這時剛好旅館經理來敲門,要她立刻付出三千元旅館欠單。她就坐下來開支票,寫到一半忽然說,這銀行戶口是她跟艾倫聯名開的,現在艾倫不在,她不能寫支票,問他們是否可以幫忙。培森為了君子風度,就開了一張三千元支票給她。酒店經理順便說,葛麗絲在旅館的服裝店,美髮院跟餐廳,也花了三千多元,於是比爾也拿出支票簿來。於是她欣喜的送兩人出去。而比爾跟培森就互相忠告,不要將事件傳出去,否則他們兩人是傻子的事將傳遍社交圈。
這時偵探已經調查回來,說他們找遍了,都找不到艾倫的下落。說她離開邁亞米之後就沒人知道去了哪裡。湯姆只有認命。他不知道的是,那偵探其實是葛麗絲的人,葛麗絲付給他錢,讓他找不到艾倫。之後她就利用開解湯姆的機會,兩人同出同進,沒多久,湯姆被她勾引上了,兩人成為一對,湯姆又跟她求婚了。(下:純情的湯姆愛上了她。)
她同意湯姆求婚後,湯姆的母親戴斯太太來看她。她似乎知道葛麗絲的背景,但是她只是問她是否真的愛湯姆,當她說是真的,對方就滿意了。說只要她擔保真的愛湯姆,對他好她就夠了。之後戴斯太太還說,其實自己比她還小兩歲,但是鄉下工作辛苦,從來不懂保養,所以看起來還比她蒼老。這番話似乎讓葛麗絲感動,當湯姆來到時,她突然對湯姆說:我知道你仍然愛艾倫,你應當去找她。湯姆最初還抗議,說他已經愛上她,但是葛麗絲說,她知道艾倫其實在邁亞米,她離開是因為太愛你,我只是因為寂寞。你應該去跟她求婚。這時湯姆才如夢初醒,趕緊出去了。
湯姆的母親可能見到她善良的一面,這時對她說,湯姆的叔父在樓下,他是這次跟湯姆一起來紐約的人,也是一個富有的牛肉商人。她說她一直覺得他應當成家,也許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葛麗絲聽了高興極了,回房去跟喬西說,她終於找到一個真正的大富了。喬西立即拿出她們的珍貴的香水#04 。說這將是她最後一次去爭取一個男人。
製作與卡司:
這樣的結局又是一齣好萊塢製夢工廠的作品,團員收場,皆大歡喜。而且最後女玩家也從良了,大家都是善良的人。這一點很好,鼓吹善良的人必有福。不像後來的電影傾向於鼓吹人性的灰暗面。電影雖然說的是「特種營業女子」,但是我們見到艾倫連對方親吻她面頰都不肯。她還是非常純良的女子,不會輕易獻身。這些都因為好萊塢有了Hays Code。我見到很多影評人時常批評Hays Code,我是支持的。
Kay Francis拍這電影時才36歲,但是因為剛剛拍了幾部不賣座的片子,華納就想甩掉她,也因為她片酬太高了,是華納公司最高,華納認為不值得。除了給她不好的劇本,也不給她大明星陪襯,要不就將她外借到小公司。好像這一部片子,就靠她一個人支撐。即使這樣,看這電影還是覺得她全力以赴,讓她的影迷認為物有所值。(下:Kay Francis最紅時是最受歡迎的封面女星。)
對於多數女明星,遇到這樣的遭遇,通常都會不開心,要不就盡全力爭取更好的劇本,或是另找東家。但是據Kay Francis傳記著作者Scott O'Brien在Kay Francis: I Can’t Wait to be Forgotten中所說,就像書名說的,她巴不得趕快被人忘記。事實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是被人遺忘的明星。在三四十年代的明星中,她最被忽視。直到九十年代TCM (Turner Classic Movies) 電視頻道開始經常介紹她的電影,才又讓人記起她。
盡管Francis在很長一段時期是最受歡迎,也最高薪酬的明星,但是她的私生活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為人所知。因為她結婚三次都是圈外人,而且都很早,後來她就不斷有情人。但也是後來才為人知,因為她保留了日記,而且將這些「情史」都詳細記載,包括她跟法國籍男星茅里斯雪瓦里耶Maurice Chevalier之間的情與慾。她毫不保留的紀載,而且承認自己男女不拒。有時為了需要,有時為了好玩,有時因為同情對方。這些都由另外兩位作家Lynn Kear跟John Rossman在幫她出版的傳記Kay Francis: A Passionate Life and Career 中有記述。據說那時華納公司見她玩得過分,在她於1934年去歐洲時,還付了一萬元給一個同性戀男子Anderson Lawler 叫他陪著去,看著她,以免她玩出火,弄得名譽不好聽。
Francis是真的希望被遺忘。她在61歲時被發現得了癌症,因為很快散發,63歲就去世了。她的遺言是立即火化,沒有葬禮。連灰燼撒在哪裡都任憑人處置。她其實也很會理財,死後遺下一百多萬元,但是她沒有親人,全部捐贈給盲人協會的導盲犬訓練中心。
這片子的角色中,男主角James Ellison這時31歲。他本來條件不差,大有可為,但是在26歲時演出著名製片人西席地密爾Cedil B. DeMille的The Plainsman,不知怎麼讓DeMille不開心了,聲言不再讓他有演出大片的機會。之後他就沒有大發展。至於飾演葛麗絲女僕喬西的演員Margaret Hamilton,有人可能會覺得眼熟,她就是在 綠野仙蹤The Wizard of Oz (1939)中飾演那個邪惡女巫的演員。
主要演員表:
凱法蘭西斯Kay Francis 飾葛麗絲Grace Herbert
詹姆斯艾里森James Ellison 飾湯姆Thomas Dice
密翠麗考爾斯Mildred Coles飾艾倫 Ellen Daley
奈吉爾布魯斯Nigel Bruce 飾比爾Bill Vincent
瑪格莉特漢米登Margaret Hamilton 飾女僕喬西Josie
凱薩琳亞歷山大Katherine Alexander 飾湯姆的母親Mrs. Dice
G. P. Huntley 飾培森Van Payson
Selmer Jackson 飾湯姆的叔父Fred Dice
Theodore von Eltz 飾演旅館經理Mr. Hu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