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英國製片人亞歷山大柯達Alexander Korda在1935年底推出的黑白喜劇,說的是蘇格蘭一個有兩百多年歷史的鬼魂,隨著他所居住的古堡被出售給美國商人,也跟著到了美國的故事。而因為這鬼魂跟目前該家族的青年長得一模一樣,弄出不少笑話。
電影劇本是根據英國小說家Eric Keown 的一篇短篇小說Sir Tristram Goes West改編,這電影的故事很大一部分跟1944年的 The Canterville Ghost 坎特維爾幽靈 很相似,鬼魂的成因都因為是小膽,受到父親的懲罰,之後他也必須做出勇敢的行為,才能安息。可能這是傳統英國鬼魂的成因。
飾演這鬼魂以及現在主人的都是英國紅星羅伯唐內Robert Donat,其他演員有Jean Parker,以及飾演美國商人的Eugene Pallette。導演是Rene Clair。我發現網上有很多人放上網,可以免費看到,有些素質還非常好。而這是一部喜劇味道非常濃,可以讓人笑出聲來,很有水準的影片。
「人鬼不分」是香港上映時的譯名,我見到網上有另一個翻譯片名「鬼魂西行」兩個名字不相上下。
劇情:
電影開始時是18世紀的蘇格蘭,一個年老的莊主葛勞瑞有一個兒子莫道克葛勞瑞Murdoch Glourie,他很不放心這個兒子,因為他的專長就是喜歡沾花惹草,不務正業。這時蘇格蘭正在跟英國打仗,每一家的男子都出發去打仗,他卻遍尋找不到兒子,好不容易僕人把他找回來了,逼著他穿上蘇格蘭軍服,騎馬出發。
不過葛勞瑞家有一個世仇家族麥克拉甘MacLaggans,父親也交代他,在應付英國人之前,要先對付這家族。莫道克不解,父親解釋說他們兩家的世仇嚴重過對英國人的仇恨。
莫道克帶著一名男僕出發後,他父親就病逝了。之後他在途中見到一個美麗的牧羊女,又被她吸引了去,正在談情說愛時,被麥克拉甘家族的男子見到, 他們也正要出發對英國作戰, 他見到對方有五人之多,就躲在一桶彈藥後面,但被對方發現用大砲炸死了。(下: 莫道克見到牧羊女,又忘了父親的話.)
莫道克死後到了天上陰陽兩隔的中間地區afterlife limbo,就是還未決定升天堂或是下地獄之間。他在這裡遇到父親,父親告訴他,因為他的懦夫行為,他不會好像祖先一樣都上天堂。他被註定要做鬼魂,騷擾後代,直到找到一個勇敢的葛勞瑞後代,當面證明他一個人可以抵50個麥克拉甘人,才能免於做鬼魂。
兩百年後,在蘇格蘭葛勞瑞城堡,最新的主人是年輕的當諾Donald,他現在債務纏身,七八個債主圍著他討債。所以他一早將城堡放盤出售。雖然家裡僕人都知道,每到半夜莫道克的鬼魂就會出現。
這天一個美國女子佩姬Peggy Martin來看城堡,她一眼就愛上這有六百年歷史的古堡。但是她說必須她父親做主。當諾急著出售,就建議她邀請父母今天來吃晚餐,將買賣敲定,她也同意了。但是當諾家裡一文不名,沒有錢準備晚餐的食物跟酒。他就要那些債主提供自家的食物跟酒,女僕還要他們幫著做僕人服侍客人,他們也希望交易成功,於是同意。女僕還提醒他,必須在午夜前把客人都送走,以免鬼魂出現,破壞了交易。(下:佩姬到了古堡,初次見到當諾,很想將古堡買下。)
到了晚上,佩姬跟父母都到了,原來她父親馬丁Joe Martin是美國佛羅里達州一間連鎖超市老闆,非常富有。當諾招待他們吃吃喝喝,那些債主有的做上菜的僕人,有幾個還穿上蘇格蘭制服,吹奏蘇格蘭風笛,讓馬丁夫婦等大開眼界。不過當他們又吃又喝時,那些債主就很心疼,特別當他們喝了好幾瓶好酒,還不斷開香檳時,他們一邊服務,一邊在心裡記帳。
席間,馬丁夫人主動問起鬧鬼的事,說她聽說這一類古堡都鬧鬼。馬丁立即說,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佩姬就說,她倒是希望有鬼,那樣就很浪漫。之後當諾為了怕鬼魂出現,趕著在12點之前將他們送走。沒想到這些債主因為怕穿幫,已經私下把家裡的鐘都撥快了一小時,其實只是午夜前一小時。
佩姬在離開後,又私自回來,(她是開自己的車),她見到屋裡的鐘跟她自己的手錶時間不一樣,知道她還是有機會見到鬼,就對當諾說,她對英國的鬼魂傳說很有興趣,要留下來過夜,希望親身體會一下。當諾設法勸她走,說家裡又陰冷,設備又陳舊,都阻擋不了她。
到了午夜,莫道克果然出現,他長得跟當諾完全一樣,年紀也相當,只是穿著蘇格蘭軍服跟帽子。佩姬以為他是當諾假扮的。莫道克見到她是美女,就一貫的纏著她說笑,還要跟她猜謎語,說如果她輸了就要吻她。但此時他父親鬼魂又出現,叫他不要誤了正經事,他才走了。
到了早上,佩姬直覺昨晚跟她玩猜謎遊戲的就是當諾,還說欣賞他的打扮,並要他告訴自己謎語的謎底,當諾說不出,她甚至主動吻他,當諾也說不出。不過她這一吻讓當諾也動了心,兩人都暗中互生情愫。
佩姬跟父親說她非常想要這古堡,馬丁就說這樣的古堡他最多出一萬元(英鎊)。但是當諾是老實人,他計算好他負的債務是2,388英鎊,所以當馬丁問他價格時,他實話實說,馬丁當然一口答應。這時當諾才知道,馬丁要將古堡拆了,裝船運到美國,在佛羅里達重建。當諾堅持不肯,說這古堡永遠屬於蘇格蘭,但是佩姬在一旁不斷的說服他,馬丁又要聘請他跟著去美國監工,最後他同意了。
結果這古堡被拆卸了,一塊塊磚都拆卸裝箱,運上他們乘坐的遊輪。沒想到鬼魂也跟著上了船。他多次出現跟佩姬談話,佩姬都以為是當諾,而她又見到莫道克用同樣的謎語勾引另一個女子,她還因此生氣。不過逐漸其他乘客也見到鬼魂,對他的蘇格蘭軍服很感興趣,船上的記者也爭著為他拍照報導。最後當馬丁親自見到莫道克跟當諾一起出現時終於承認有鬼這件事,而因為他的太太堅持不要一個鬼跟著,於是他說要取消這項交易,當場撕了合約。當諾很洩氣。
但是馬丁在美國有一個生意對頭畢格洛Ed. L. Bigelow,他聽說紐約的媒體正在大作文章,說有一個鬼跟著城堡橫渡大西洋到美國,知道對他的生意是極好的宣傳噱頭,就爭著要買下,一口氣出價十萬英鎊。馬丁聽說對頭要用來做宣傳,知道自己不能輸,就再出價12萬五千元,結果第二度成交。
輪船到達紐約時,因為報紙的宣傳,大批記者跟人群歡迎,紐約市甚至舉行盛大遊行,馬丁跟他的超市好不風光。之後城堡終於運送到佛羅里達,並且重新建造成與原來一模一樣的古堡。並選定一天舉行盛大開幕派對,招待城中名人,媒體也會出席,噱頭是午夜有鬼魂。這時畢格洛出於忌妒,就向記者說所謂的鬼魂是假的,根本不存在。其實馬丁心中也有疑慮,加上莫道克好多天都沒出現,馬丁就要當諾假扮鬼魂,當諾雖然同意,但心中不快,他更不高興古堡被超市當作是宣傳工具,就說在開幕第二天就回英國。這事給佩姬知道了好不難過,連宴會都拒絕出席. (下:他們在佛羅里達的古堡,兩人都有心事.)
這晚嘉賓雲集,大家都在期待鬼魂出現,這時已經換裝成為莫道克的當諾,見到了佩姬,她以為他是鬼魂,就對他說出自己的心事,說已經愛上當諾,只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當諾聽了心中暗喜,決心留下來。他出去到了宴會席上,聽見畢格洛又在譏諷馬丁,說葛勞瑞的古堡根本不值錢,因為葛勞瑞家族在蘇格蘭根本沒地位,只有他是真的蘇格蘭偉大家族後人,因為他是蘇格蘭麥克拉甘家族(母系)後代,當諾一聽大喜,立即高呼莫道克叫他出來,莫道克聽到了也立即出來,追著畢格洛,要他下跪求饒,還要他跟著自己念,說他一個人可以對付50個麥克拉甘家的人,畢格洛嚇得一一照做。最後莫道克問天上的父親,這一次自己是否做到了,父親說他做到了,他終於可以上天堂。而當諾也留下來跟佩姬成了好事。
製作與卡司:
這真的是一部很好的劇本,內容毫不牽強,是真正的好笑。很多喜劇都讓人感覺編劇太過「努力」讓人笑,或是橋段老套,或是太多巧合,這個劇本完全沒有這些缺點。
據說這劇本最初是要給英國的胖子演員查爾斯勞頓Charles Laughton的,(他也是1944年那一部鬼片「坎特維爾幽靈」中的鬼魂),但後來導演Rene Clair決定要讓他跟女主角談戀愛,就必須換人,當時的希望是給勞倫斯奧利維耶Laurence Olivier,不過他沒有檔期,所以給了羅勃唐內,一般都認為這是非常好的選擇,因為他不僅演來自然,也讓這角色非常討好。而如果換了奧利維耶,相信喜劇效果會差很遠。
看多了英國影片,感覺英國人對於榮譽非常重視,最看不起懦夫。英國人對於為國捐軀也看得比甚麼都重要。兩次世界大戰,其實戰火都沒有打到英國,但是都全國奮勇抗敵,死了多少青年。(相對法國兩次都被侵占,卻都第一時間投降。)
Rene Clair是法國籍導演,這是他第一部英語片。亞歷山大柯達邀請他,跟他簽了三部片的合約,但這部片後就不再合作,因為柯達最後重拍了Clair拍的一些片段,兩人因此鬧翻,Claie一度甚至要將自己的名字由影片除去。Rene Clair後來以拍攝法語片為主,但也拍了少數幾部英語片,甚至美國電影,包括:The Flame of New Orleans (1941), I Married a Witch 風流女妖 (1942),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1945)等。
影片中飾演馬丁父女的Eugene Pallette 及Jean Parker都是常見配角明星,不過奇怪的是加了一位Elsa Lanchester,她其實沒有甚麼戲,只是佛羅里達州晚宴,特地讓她演一個重要女賓,但卻沒什麼戲,據說一些短的版本甚至將她的部分都刪除了。她是查爾斯勞頓的妻子,大約取消了她丈夫,就給她一個角色。我覺得英國製片,特別是柯達,非常喜歡用查爾斯勞頓,盡管角色未必適合他。也算英國影劇界的一個小圈圈。
電影中的古堡是專為這電影而建造的,位於倫敦西北地方,而當時柯達的片廠也剛剛在附近興建,占地165英畝。
結果這電影非常討好,是英國全年賣座前三位,(有的統計是第一位,因為是年底推出,所以計算方式有別),也被影迷評選為當年最佳影片。
主要演員表:
羅伯唐內Robert Donat 飾莫道克及當諾Murdoch Glourie / Donald Glourie
珍派克Jean Parker 飾佩姬Peggy Martin
尤金派勒Eugene Pallette 飾馬丁Joe Martin
愛紗蘭且絲特Elsa Lanchester飾晚宴賓客Miss Shepperton
Ralph Bunker 飾畢格洛Ed Bigelow
Patricia Hilliard 飾牧羊女
Everley Gregg 飾馬丁太太Mrs. Martin
Morton Selten飾莫道克的父親Gavin Glourie
Hay Petrie 飾麥克拉甘MacLaggen
Richard Fraser 飾MacLaggen 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