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派拉蒙在1944年推出的黑白靈異電影,講的是英國海邊一座鬧鬼的屋子。劇本來自於愛爾蘭女作家Dorothy Macardle在1941年出版的小說Uneasy Freehold,片中除了有幾位女鬼,還有類似碟仙一類的活動。
電影主角包括:英國籍的雷米蘭Ray Milland,Ruth Hussey露絲荷西,新人Gail Russell,以及Donald Crisp等。據說電影製片人之一Lewis Allen最初希望由希區考克導演,但是安排不到,最後就自己導演。
電影推出後相當受歡迎,被認為是同類電影中的一級製作,影評也是讚譽有加,並獲得一項金像獎提名(最佳黑白攝影),也是當年最賣座影片之一。這片子還有一首主題曲 Stella by Starlight非常流行,後來為很多歌星演唱及演奏。
劇情:
故事背景是1937年,兩位住在倫敦的兄妹雷克Rick Fitzgerald與潘蜜拉Pamela到康維爾cornwall海邊度假時,見到懸崖邊一座大屋,因為他們的小狗在追一隻松鼠時進入,他們跟著進去,對這間大屋的規格,位置都很欣賞,特別是妹妹對這房屋一見鍾情,催促哥哥買下。
不過他們也覺得這房子有些奇怪,其中二樓一間有巨大玻璃窗對著海邊的房間,進去就覺得陰森,不過雷克說可以給他做工作房,創作音樂。他們沒注意的是,潘蜜拉手中的一把鮮花,進到房間後就快速萎謝了,他們的狗也一直狂犬拒絕上樓。(下:巨大的玻璃窗可以望見海景,但就陰森森。)
他們去見了屋主,是一位退休上校司令畢其Commander Beech,他立即同意了,索價一千兩百英鎊,但是他的外孫女史蒂拉Stella Meredith 強烈反對,說那座大屋Windward House是她母親以前住過的房子,唯一可以紀念她的地方,但是畢其要她不要插嘴。畢其也一直禁止史蒂拉到這間屋子去。
畢其承認,這房子上一次的住客說在這房子遇到奇怪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沒有多說。第二天,雷克在鎮上的小店也聽說了,多年前,上校的女兒瑪莉 Mary Meredith由懸崖上跌落死亡。雷克出了小店遇見史蒂拉,她為昨天的「無禮」道歉,說自己實在是懷念母親,因為自己跟母親住在那間大房子直到三歲,母親就死了。雷克見她態度好,而且十分美麗,就邀請她跟自己去駛帆船散心。但在船上他自己暈船,反而是史蒂拉很有精神。史蒂拉還跟他介紹自己身上用的是含羞草香水,是過去母親喜歡的。(下:雷克遇見史蒂拉,對她有好感。)
之後的一個多星期,潘蜜拉忙著將家具從倫敦運來,並將房屋裝修一新。兩個星期後雷克結束倫敦的事務正式搬到這裡,還帶了倫敦的女傭莉姿Lizzie Flynn一起到來。當晚雷克半夜醒來就聽到有女人哭泣聲音,還帶著哀鳴。他忍不住拿著蠟燭走出房間,哀鳴聲更大,他正要下樓探查,潘蜜拉走出房門對他說:你也聽到了?原來潘蜜拉已經聽到好幾天了,她說不想嚇他所以沒說。而且這聲音到黎明就會消失。雷克說他不信有鬼,任何事都有合理的解釋。他要潘蜜拉開著門,等會好檢查。但是他一進房門,那扇門就自動關上了。(下:兄妹兩人晚上見到有異樣。)
雷克又從潘蜜拉那裏聽說,上校禁止史蒂拉到Windward大屋來,他親自去問上校,上校仍然拒絕,但是他離開後,史蒂拉在路邊等他,原來史蒂拉一直都想來大屋,回憶童年時光,但是外公都禁止。於是雷克約她今晚八點鐘來晚餐。
與此同時上校打電話給一位女子郝羅威 Miss Holloway,說需要她的幫助,郝羅威答應了。
當晚史蒂拉到了大屋,他對那間有大窗的屋子最有興趣,說這裡是當年父親的畫室,除了為母親畫像,他還有一個外國籍的女模特兒。之後她見到一架鋼琴,要雷克談來聽聽,雷克即時做了一首曲子Stella by Starlight。史蒂拉很高興有人為她作曲,但很快就悲哀起來,說母親那樣年輕死去,而且死得那樣慘。之後她突然跑出房子奔向海邊,雷克跟潘蜜拉急著追出去,在她掉落懸崖前捉住她。史蒂拉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出來,只說這棵大樹就是當年母親去世的地方。這時房中有人尖叫,原來女僕莉姿說,見到樓上有像煙霧一樣的女人望著她,她堅持不再住在這裡,潘蜜拉就安排她住在隔壁的一處農莊。
而這時史蒂拉又不見了,雷克見到她在畫室暈倒了,雷克將她抱到臥室,叫來當地的醫生史考特Dr. Scott,他說史蒂拉明顯是受驚過度,建議她在這裡留宿一晚。史蒂拉醒來說她甚麼也沒見到,只是覺得冷。史考特知道他們家稍多的歷史,說當年瑪莉的丈夫愛上了那個西班牙來的吉卜塞模特兒卡美爾Carmel,在當地形成極大醜聞事件,後來他們夫妻就將卡美爾送到巴黎去生活,當Meredith回來時,還帶回一個嬰兒,是瑪莉在當地生下的史蒂拉。但不久卡美爾又回來了,就在瑪莉死後一個星期,她也死於肺炎。據說她是因為在懸崖邊要挽救瑪莉時,淋了雨而生病的。至於史蒂拉的父親,之後一直住在國外,直到三年前去世。
他們守候了一晚,凌晨天未亮時,雷克,潘蜜拉跟醫生都在房間內聞到濃濃的含羞草香水味道。他們找不到史蒂拉,但是見到窗戶打開,有一團光,史蒂拉站在窗邊,她說,她感覺母親就在這房間。她還說,母親不會害她,她不怕。
這時潘蜜拉建議來一次s’eance,就是通靈集會,將瑪莉的鬼魂引來,讓她講講自己的苦處,以便尋根究底。甚至讓她有機會勸史蒂拉離開這裡。醫生跟史蒂拉都同意,這晚他們四個人就在一張桌子上,四周擺了26個字母圍成一圈,此外有兩個字條分別寫了「是」與「否」,他們四個人每人伸出一隻手指,按在桌子中間一個酒杯底上。之後他們開始問問題,不久就有一個鬼魂出現了。他們問:你是史蒂拉的母親嗎?牠去到「是」,問她是否要史蒂拉遠離這裡?對方說不要。問她為什麼,對方回答:I guard,及卡美爾,之後杯子在桌上飛馳,之後摔到地上破裂,這時史蒂拉開始說西班牙語,她一直說,直到暈倒。這時哭聲又起,此時上校來了,他要來接外孫女回去。他同時說,要退錢給雷克,將房子收回,又說解除醫生的職務。(下:四人玩通靈,左起: 醫生,雷克,史蒂拉,潘蜜拉。)
原來上校去跟郝羅威商量好了,郝羅威曾經是瑪莉及嬰兒的護士,現在就要她照顧史蒂拉。雷克跟潘蜜拉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們聽說郝羅威曾經是瑪莉的護士,就逕自去見她,希望知道多點有關瑪莉去世的事實。郝羅威的故事角度是:瑪莉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但是邪惡的卡美爾搶走了她的丈夫,瑪莉很好心地將她安置在巴黎,給她生活費,但她不守諾言又跟著回來。一個暴風雨的晚上,卡美爾為了傷害瑪莉一家人,抱著三歲大的史蒂拉跑到懸崖邊,瑪莉急著去抱回孩子,兩人在懸崖邊打鬥,結果瑪莉被她推下懸崖,之後卡美爾消失了,幾天後回來時得了嚴重肺炎,郝羅威說她照顧她好多天,但後來終於死了。
雷克跟潘蜜拉回去後就去找醫生,史考特就跟他們一起翻查當年前任醫生的醫療紀錄,發現郝羅威在卡美爾死亡事件上可能有「職業上的疏忽」致人於死,這表示她跟卡美爾的死有關。
這時少校的家人前來請醫生趕快去,說上校似乎心臟病發,史考特趕快去了。另一邊,當雷克跟潘蜜拉知道史蒂拉在郝羅威那哩,他們認為必須趕快去見她。但是郝羅威知道他們要來後,反而立即將史蒂拉送上火車,對她說她可以回到Windward大屋,史蒂拉很高興地上了火車,所以當雷克等人知道後趕回去時,史蒂拉已經回到大屋,她又聽到嘆息跟哀鳴的聲音,之後聽到祖父叫她,她趕到那間畫室見到外祖父已經垂危。外祖父說他接到郝羅威的電話,知道她回來這裡,才步行趕過來,要警告她叫她離開這間屋,說這裡對她有危險。他說,當年就是為了她的安全將她帶出這間屋子,他還說那個邪惡的幽靈就要對付她。她說她不怕,有他們兩人在一起。但此時又出現一團白煙,一個金髮女人似乎要追趕她,引誘她到懸崖邊,她跑到懸岩邊,土地鬆弛她跌落懸崖,幸好被大樹絆住,這時雷克等人趕到,將她從懸崖邊救上來。
當他們趕回房子哩,醫生說上校已經死去。史蒂拉說,她見到母親出現,但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要害自己。潘蜜拉說,也許是卡美爾,史蒂拉說不是,因為那女人跟父親繪畫的母親肖像是同一個人。
這時他們見到那本醫生的診斷紀錄在桌上自己翻動,史考特拿起來看,正好翻到那一頁,上面明白的寫著,當年是卡美爾懷孕了,於是大家以為瑪莉跟卡美爾同時生了孩子,之後才恍然大悟,瑪莉只不過是領養了卡美爾的孩子,但卡美爾不甘心孩子被取走,於是追了來。這時潘蜜拉對史蒂拉說:不要在意。史蒂拉說她不在意,自己從不相信是那個冷漠女人的孩子,現在知道了更好,可以做回自己。她還說:我是卡美爾的孩子,今後母親不需要再哭泣了。
這時他們聽到笑聲,也聞到含羞草香水香味,史蒂拉說,現在母親高興了。她也想起,父親說那是她母親的香水味道,沒有說是「哪一個」母親。不過這時房門突然打開,又出現一團白煙,雷克自己追上樓去,對「她」說:瑪莉,我們現在都清楚了,當年你因為忌妒,要殺死卡美爾的孩子,現在卡美爾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回來。雷克說完還將手上的蠟燭台丟向瑪莉,那一團煙終於消失。
雷克回到樓下,擁抱史蒂拉,高興的說「幸好瑪莉不會是自己的岳母」,這時他們家的貓跟狗都不再害怕到樓上去,也都安靜多了。
製作與卡司:
二戰之後,突然間出現很多部這一類的靈異電影,都很成功:A Guy Named Joe (1943),Blithe Spirit 鬼妻 (1945),A Matter of Life and Death (1946),The Ghost and Mrs. Muir (1947)等,其中「鬼妻」跟這一部有些相似,也有類似碟仙一類的玩意。不過當時的鬼片並不十分可怕,這一部還有些幽默感,及相當的人情味。一本討論美國恐怖片歷史的書中,並認為在1944年推出的所有恐怖片中,這一部是最好的。因為雖然很多地方讓人驚僳,但不落於俗套,也有一個完整的劇情。此外也不會因為時代變遷而失去吸引力。
這電影最受稱讚的是新人,飾演史蒂拉的蓋兒羅素Gail Russell,拍這電影時她還不滿二十歲,相當美麗。導演Lewis Allen說,她是他親自挑選的,他跟其他製片等人都為她的美麗「嚇了一跳」,但是說最初的試鏡(讀稿)很糟,但足以照亮銀幕。適當的培植可以很好。影評人也都對她好評如潮,加上另一個女主角(飾演潘蜜拉的)Ruth Hussey不是特別出色,所以她搶足了鋒頭. (下,三位主角:左起Ruth Hussey,Gail Russell,Ray Milland)
蓋兒羅素的美麗圈中知名,我在介紹 Angel and the Badman (1947)時就說過,約翰韋恩在導演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就選她為女主角,肯定是欣賞她的美麗,因為作為影星她的演技並不特出。而她的深色頭髮在本片中,飾演一個西班牙女子的女兒,就相當適合。不過據說她讓導演多費很多心,例如她不喜歡帶導演叫她戴的帽子,就會藉機跟母親哭訴,假裝說喉嚨痛。每一次念對白,也是五六行就會哭泣,停下來。
導演說,為了讓她不那麼害怕,化妝師建議她喝點酒。她過去從未喝過酒,結果之後就因此喝上癮。據報導她在25歲開始就開始有酗酒的新聞,多次酒後駕駛出意外及被捕,很多次還要付出高額罰款,也嚴重影響她的演藝事業。她在36歲那年就在家中死亡,死後多日才被鄰居發現,家中滿是酒瓶。
導演對雷米蘭非常稱讚,因為他這次是第一次做導演,雷米蘭很支持他,讓他工作順利很多。此外他也見到雷米蘭多次把羅素叫到一邊去跟她練習對白,這對羅素的幫助也很大。飾演外公的老牌演員Donald Crisp就對羅素很不客氣,因為他不喜歡「不專業的」演員。
另外,當時部分影評人暗示,電影中的護士郝羅威跟瑪莉之間有不正常的關係,並暗示是同性戀關係,引起天主教的電影關注委員會National Legion of Decency寫信給好萊塢電影檢查機構,投訴說有影迷特意在很晚時間到戲院看這部電影,以為有特殊的鏡頭可以看。事實是,只不過郝羅威多次注視著瑪莉的畫像,似乎非常曖昧,同時說她們曾經計畫以後一同生活。可以想見當時的電影非常乾淨,連這樣一個小動作都會引起騷動。
片中有一幅瑪莉的畫像,是以派拉蒙女星Elizabeth Russell做模特兒化的,不過瑪莉的鬼魂則是另一位女星Lynda Grey飾演,因為畫像時Lynda沒有空檔。
這電影的外景不是在英國拍攝,而是在加州Fort Bragg的海邊,所以說電影公司選擇在好萊塢開設片場確實是最佳選擇,因為這裡有沙漠,有海岸,也有草原牧場,幾乎甚麼類型的背景都有。至於片中的小鎮,甚至駕駛帆船的鏡頭,都是片場中製作的布景。
這電影結果賣座收入820萬元,全年賣座排名第14位。
主要演員表:
雷米蘭Ray Milland 飾雷克Roderick (Rick) Fitzgerald
露絲荷西Ruth Hussey 飾潘蜜拉Pamela Fitzgerald
唐納克里斯普Donald Crisp 飾外祖父畢其Commander Beech
Camelia Otis Skinner 飾郝羅威Miss Holloway
Dorothy Stickney 飾精神病院病人Miss Bird
Barbara Everest 飾女僕莉姿Lizzie Flynn
Alan Napier 飾醫生史考特Dr. Scott
蓋兒羅素Gail Russell 飾演史蒂拉Stella Meredi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