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米高梅以及原籍匈牙利的美國導演及動畫家George Pal在1962年推出的彩色幻想式傳記電影,講的是德國童話作家格林兄弟Wilhelm 和Jacob Grimm (威廉與傑可)兄弟在創造童話文學時期的艱苦經歷。George Pal本人以及Henry Levin肩負導演工作。
格林兄弟可能是作品最多,也最成功的童話作家,他們的作品膾炙人口,幾乎每一個兒童都十分熟悉。最出名的有:仙徳麗拉(灰姑娘),白雪公主與七矮人,睡美人,小紅帽,青蛙王子,鵝媽媽,大野狼,糖果屋…等不勝枚舉。其實這些故事是他們蒐集來的當地的古老民間傳說,然後威廉以簡單的文字寫出來,傑可則繪畫動人的插圖。同時每一個故事都有相當的寓言含意,警惕意味,又或是分辨善惡的警世意義。
飾演格林兩兄弟的都是有歐洲口音的演員,威廉是由立陶宛出生的美國演員勞倫斯夏威Laurence Harvey飾演,他在南非及英國生長,三十歲才到美國發展。飾演哥哥節可的是奧地利及德國演員Karleinz Bohm,他演出不少與童話有關的電影,最著名是為非洲衣索匹亞做慈善募款,並獲得該國榮譽公民身分。
這電影超過兩小時,(136分鐘),集合了許多童話故事,但也有格林兄弟的真實生活,適合一家大小觀賞。電影獲得四項金像獎提名,獲獎一項(最佳彩色服裝設計),同時十分賣座,收入將近九百萬元,淨賺650萬元。
劇情:
電影開始於19世紀初的德國巴伐利亞地區,有這一對兄弟威廉及傑可Wilhelm及 Jacob Grimm兄弟,他們擅長寫人物傳記,也擅長寫幻想式小說,這時他們正為當地一位公爵寫家族史,但是寫了很久進度很慢,主要因為威廉更有興趣收集民間童話,經常會分心。這讓他的妻子桃樂西Dorothea,跟兄弟時有煩言。但他的兩個孩子就很喜歡聽父親講睡前故事。
這天晚上,他就跟孩子們說了一個「跳舞公主」的故事The Dancing Princess,說有一個國王懸賞,任何一個男子如果能夠解釋他的女兒(公主)為什麼每天晚上都穿爛一雙跳舞鞋子,他就將女兒嫁給他。一個年輕的木匠希望得到公主,只是自覺沒有那個條件。但是因為他心地善良,對一個吉普賽女人很有禮貌,那女人就給他一件披風,穿上身就會隱形。他穿了這披風到皇宮哩,半夜跟隨公主經由一間密室通到外面,然後一輛馬車帶她到一個樹林哩,與一群吉普賽人瘋狂跳舞。他坐在馬車後的橫架上,也跟著到了森林,並戴上眼罩混入人群跟公主跳舞,公主喜歡他的舞姿,跟他愛上了。但是當聽到雞鳴時,公主立即說她必須趕回去,上了馬車就走了,他再度爬上馬車後的橫架,隨馬車回到宮裡。見到國王,他說他知道公主的秘密,但是國王不相信,他說,宮中所有的密室他都知道,卻不知道有這麼一間,公主也否認有這事,但是當他戴上眼罩,公主立即承認了,並同意跟他結婚。(下:公主與木匠跳舞,一舞定情。)
第二天,威廉到他的書商朋友史多索Stossel那哩,想說服他出版自己的童話故事,史多索不太有興趣,於是他找來一些孩子,說了一個「鞋匠與小精靈」The Cobbler and the Elves的故事給他們聽,證明孩子們是喜歡這些故事的;
話說有一個老鞋匠,他在聖誕節前雕塑了很多小玩具精靈給一群孤兒做禮物,結果正活都沒有幹。一些城裡的大人物,包括市長,很兇的獵人等等都等著鞋子要參加城裡的舞會,一個個威脅他,要他在第二天完工。他做到半夜實在太睏就睡著了,沒想到他雕塑的這些小精靈都有了生命,他們決定每個人分工合作,幫鞋匠完成工作,有的打鞋底,有的縫鞋面,有的上膠,有的擦鞋,天亮前完成了所有的新鞋。聖誕日那天,老鞋匠把玩具分給孤兒,回到家見到所有的鞋子都已經做好,之後市長,獵人,還有許多富有人家的子女一個個來取鞋子,都十分滿意,給了他加倍的工錢。(下:五個小精靈幫助鞋匠修補鞋子。)
但是史多索還是認為這些故事沒有商業價值。而此時公爵把他跟傑可叫過去,說他們寫的家族史進度太慢,他命令他們三天內交出草稿。他又建議他們到隔壁的城市去蒐集資料,但是威廉到了那個城鎮繼續四處打探童話故事。他聽說一個老太太安娜Anna Richter每逢星期五就在樹林裡的家中說故事給附近的孩子聽,他就跟隨當地兒童,經過市區,進入郊外,經過溪澗,一直跑到一處樹林老太太的家,也去參加一份,但是老太太禁止他進去,說只有孩子才能進去,他就躲在窗口一邊聽,一邊紀錄。他聽到老太太說的是「會唱歌的骨頭」The Singing Bone:
話說很久以前,很遠一個地方有一條龍,他的身體(皮膚)都鑲了珠寶,但是他威力勇猛,口中吐出的火球在當地做了很多禍害,他甚至拿兒童當糖果吃,將田裡的農作物都摧毀。當地政府發出懸賞,成功殺死火龍的人將有重賞。一位武士陸德偉Ludwig 就帶著他的隨從Hans漢斯,前去火龍的洞窟。但是這武士非常小膽,他要漢斯先進去,聽到漢斯說見不到火龍他才進去。等到火龍出現,他又躲在大石後面,要漢斯幫他擋著。一度漢斯推下大石,擊中火龍的尾巴,救了他一命,但是當漢斯奮勇對抗火龍時,他假裝出去求救,卻躲在洞外。沒想到漢斯最終殺死火龍,他卻殺死漢斯,將他埋在一棵蘋果樹下,自己去領功勞,結果被國王賦予爵位,還被給予一座城堡。(下:漢斯對抗巨大的火龍。)
經歷一個冬天後,一個牧童在蘋果樹下見到一根像是笛子的骨頭,他一吹這笛子就有歌聲出現,把他的主人如何謀害他的經歷說出來,這少年將笛子帶到官府,揭發了陸德偉的真面目,最後漢斯神奇地在眾人面前復生,並取代陸德偉成為貴族,而官府就處罰陸德偉做了漢斯的僕從。
孩子們都聽得開心,但因為臨時下雨,威廉在房屋外面淋了雨。等孩子們離去後,他進到屋內見到老太太不斷咳嗽,就拿熱茶給她。老太太見他善良,也讓他在屋內晾乾衣服,喝熱茶。威廉對老太太說,她的故事不應該只講給幾十個孩子聽,應當屬於全世界的孩子,於是老太太有跟他講了幾個故事:一個男孩只有拇指那麼大,還有一個女孩子的面孔像白雪一樣白…他就坐下來記筆記。
之後威廉趕去會合傑可,但他此時已經感染了風寒。他帶著公爵家族史的草稿,以及自己紀錄的童話故事。但是那些草稿都在經過一條溪流時從皮包掉出來,只剩下童話紀錄在上衣口袋,當他見到傑可時,被傑可痛罵。這一次他們交不出稿子,被公爵下令交出積欠的房租,交不出他們兩家人都要被迫遷出,還要被送入債務監獄。傑可決定跟未婚妻葛麗泰Greta Heinrich結婚,然後跟威廉分道揚鑣,自己單獨做出版業。
威廉被迫到他遺失草稿的一處溪澗去尋找稿件,不僅沒有找到,還讓他的風寒轉變成肺炎。回到家裡就不省人事,醫生來檢查後對他的家人說,如果他的情況在第二天一早沒有改善,他極有可能將不久人世。
當晚全家人都在為他祈禱,但是威廉似乎沒有求生的慾望。他認為自己一事無成,非常消極。之後他在夢中見到一個巨人由二樓窗口望進來,還帶來很多小精靈,他們都要他為自己命名,說「如果你死了,我們都將無法出生」,並哀求他為自己取名字,有了名字才有身分地位。於是他為他們一一命名,他見到一個小精靈只有大拇指一樣大,就叫他Tom Thumb拇指湯姆,見到一個面孔都是灰塵的女子,就叫她仙德-麗拉(灰姑娘),一個皮膚雪白像雪的女子,叫她白雪Snow White,還有一對兄妹叫做Hansel and Gretel,一個穿著紅色披風的小女孩,叫做Little Red Riding Hood,一個皮膚很皺的侏儒叫做Rumpel-stilt-skin,…
最後巨人說,只有他能讓他們出生,於是他爬下床要他們都回來。第二天一早,家人跟醫生趕到他房間,見他趴在窗前,雖然仍然未清醒,但是已經退燒。他好了。
之後傑可去見葛麗泰,他說決定跟威廉一起工作,所以要延遲跟她的婚禮。葛麗泰痛心地回到柏林的家。傑可回到威廉那哩,通知他明天開始一起工作,他不再認為童話故事是浪費時間。之後他們孜孜不倦的工作,書本一本本面市。除了童話故事,還有多本歷史書籍,包括一本有關德語文法的研究,一本有關法律的書籍,他們的書還被學校用來做教科書。幾年後,他們接到通知,被選入柏林皇家文學院做榮譽院士,但是證書上面陳述了他們在文法,法律,歷史,甚至詩歌方面的成就,就是沒有提及童話故事,為此傑可不高興,認為忽視了威廉的成就,但是威廉不在意。他說,「到時候你只要介紹我是你的兄弟就可以了。」
那一天,他們全家人坐火車到柏林,皇家文學院的代表在火車站迎接,但是他們下火車後卻有數百名兒童一擁而上,每一個孩子都說他們要聽故事。這時傑可對威廉說:你只要介紹我是你的兄弟就好了。於是威廉對孩子們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兄弟…孩子們大聲歡呼,這時銀幕上的字幕打出:從此他們愉快的生活下去…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有一個很好的劇本,因為很技巧地將三個童話故事融合在劇本中,而這些故事都拍得像是一個完整的童話故事,毫不欺場,所以完全感到值回票價。製片George Pal選擇這三個較不為人熟悉的故事,是避免觀眾事先知道結局,也有很好的效果。(下:男主角勞倫斯夏威,跟片中的童話故事角色,他前面坐著的是灰姑娘,跟白雪公主。最前面坐在地下的是Hansel and Gretel,左邊站立的是小紅帽。)
電影中的格林兄弟,大致與他們的真實生活相當,不過細節上當然有差誤。在傑可11歲時,(威廉10歲)他們的父親就去世了,從此家庭生活陷入困境,他們六個兄弟姊妹都到有錢人家去幫傭。幸好他們有祖父,從旁教導作為長子的傑可跟威廉,維持家庭不致於分散。即使這樣一家人還是吃不飽,威廉在一封給他們姑媽的信中說,「我們五個人只有三個人份的食物,而且一天只吃一餐。」但是他們居然都讀了大學,而且教導弟妹都完成學業。在大學,一位教授引發了他們兄弟對歷史及語言學的興趣,之後他們又鑽研德國古代文學。我覺得他們各人的經歷更應當被發揚。讓很多有不幸童年的人不至於自暴自棄。
格林兄弟因為對文學的熱愛,對文法的執著,他們的童話故事具有文字的優美,及文學的價值,奠下了高雅的童話文學的基礎。除了蒐集童話故事,他們後來又蒐集民間傳說,多達六七百之多,集結成書,但就沒有童話故事的受歡迎(被翻譯成超過一百種文字)。
不過後來德國納粹利用格林兄弟的書籍及名氣,鼓吹民族主義,那時候納粹德國甚至規定每一家都必須有一本:格林童話集,導致二戰時的盟軍將這本書列為禁書。但其實格林童話故事裡面幾乎每一個都有善與惡的對立,對兒童有很好的啟發。在美國,華德狄斯耐電影公司就用了不少格林童話作為主題,包括,1937年的「白雪公主與七矮人」,1950年的Cinderella,1959年的睡美人Sleeping Beauty等。證明這些故事絕對不可能被納粹用來做宣傳。
但是近幾十年來,西方的政治正確思想也在打擊類似的童話小說,他們說:灌輸兒童將美貌跟幸福掛鉤是錯誤思想,讓女孩子做夢嫁給王子也是錯誤的封建觀念,他們也反對「他們從此快活的生活下去」的結尾,說這是一句錯誤引導,給兒童虛假的幻想,(因為他們多數不相信婚姻會永遠持續,不符合真實人生。)甚至指責某些故事中有虐待情節,過分兇殘。近代自由主義教育家更反對「全白人」的童話故事,認為必須「多元化」,近代的童話必須有黑人及少數族裔,有同性戀者,才符合現代教育原則,所以圖書館中減少了格林童話一類的故事書。
這部片子是George Pal自己成立的公司Galaxy 跟米高梅合作拍攝,據說他最初希望由彼得謝勒Peter Sellers跟亞歷堅尼斯Alec Guinness分飾兩兄弟,但是被米高梅否決。原來預訂了Yvette Mimieux飾演傑可的未婚妻,不過後來她飾演第一個童話故事「跳舞的公主」中的公主,而未婚妻的角色就由二十世紀福斯公司借來Barbara Eden飾演。
電影在德國巴伐利亞的Rothenberg 和Dinkelsbuel實地拍攝,(格林兄弟確實生長的地方Kassel則已經在戰時被炸毀。)電影中可以見到這些具有德國小鎮風光的城市非常吸引人,其中一些片段還加了當地的慶典,證明製片單位一點都不在這些地方省錢。
電影有兩位導演,Henry Levin負責德國及兩兄弟部分,George Pal則負責三個童話故事。所以兩部分都拍得好。
George Pal拍完這電影後就開拍The Seven Faces of Dr. Lao,講一個中國老人在美國西部搞馬戲班的事,他原來希望勞倫斯夏威主演,結果不成事,換了Tony Randall,他要每天經過長時間化妝才像一個戴瓜皮帽的中國人,但是那部電影很無厘頭,很胡鬧,所以不在這裡介紹。
這電影中的那條火龍是由一個華人Wah Ming Chang (譯音張華明)設計,不過他更有名的設計是 Star Trek 系列電影中的人物造型,此外他也為電影Cleopatra 埃及豔后 (1963)中的伊莉莎白泰勒的角色設計頭飾,為電影 The Time Machine 時光機器 (1960) 設計裡面的未來世界及道具。最近見到他為本片設計的火龍在網上拍賣,叫價$250-350美元。(下圖)
這電影的最初版本只剩一個,其他不是遺失,就是被損壞,據說目前正進行數碼修復工作,估計修復工作要到2021年完成,屆時才會推出Blu-ray版。
這電影獲得四項金像獎提名:最佳彩色服裝設計(得獎),最佳彩色布景,最佳彩色攝影,最佳配樂獎。電影預算用了600萬元,賣座收入892萬元,在歐洲比在美國還賣座,美國錄影帶收入再賺650萬元。
主要演員表:
勞倫斯夏威Laurence Harvey飾威廉 Wilhelm Grimm
卡爾波姆Karlheinz Bohm飾傑可 Jacob Grimm
克萊爾布魯姆Claire Bloom飾威廉的太太 Dorothea Grimm
Walter Slezak飾出版商 Stossel
芭芭拉伊登Barbara Eden 飾傑可未婚妻Greta Heinrich
Oskar Homolka 飾公爵
Martita Hunt 飾講故事的老太太Anna Ritchter
Betty Garde 飾Miss Bettenhausen
Bryan Russell 飾威廉的兒子Friedrich Grimm
Tammy Marihugh 飾威廉的女兒Pauline Grimm
Ian Wolfe飾政府特使Gruber
Walter Rilla 飾神父
伊薇明媚絲Yvette Mimieux 飾跳舞公主
Russ Tamblyn 飾木匠(他也飾演拇指湯姆)
Jim Backus 飾國王(跳舞公主的父親)
畢尤拉邦迪 Beulah Bondi 飾吉普賽女人
Terry-Thomas Sir Ludwig飾武士
Buddy Hackett Hans 飾漢斯
Otto Kruger 飾(唱歌骨頭中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