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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片 Broken Blossoms 殘花淚

2019-09-05 23:27:58

這部1919年的默片還有一個片名,叫做The Yellow Man and the Girl,黃種人和女孩,也就是說一個中國男人和一個英國女孩的故事。這片子到今年剛好是一百年,可以見到好萊塢一百年前的電影是甚麼樣子的。

電影導演是D. W. Griffith大衛格里菲斯,他是美國早期最有領導地位的導演,他的The Birth of a Nation (1915)一直被當作默片的經典,他後來與卓別林,瑪麗碧克福Mary Pickford,Douglas Fairbanks等合組聯藝公司United Artists,拍攝他們願意拍的影片,開創藝人自組公司拍片的先河。這部片就是聯藝公司發行的第一部片子。

電影女主角是Lillian Gish莉莉安吉許,她演這電影時25歲,但是看來只有十四五歲,她演戲到93歲,最後一部片是:The Whales of August 。男主角是李察巴索美斯 Richard Barthelmess,他在這片中將眼睛拉得細細的,很有東方人模樣,而且突出了他的瘦弱,很適合電影中需要的型。不過以現代眼光就被認為將中國人矮化了。

這電影是基於英國作家Thomas Burke的一篇短篇小說The Chink and the Child改編,他寫了好幾部以倫敦唐人街為背景的短篇故事。不過今天這個Chink已經被認為是種族歧視字眼,不可以再用。甚至連片名的Yellow Man都已經不合時宜。

這電影有一個半小時長,但因為故事簡單,所以嫌有些拖長,可以再縮短十幾分鐘會更緊湊。但在當時這樣一個感人的故事,被認為需要堆砌,所以非常成功,為公司賺了七十萬元。

劇情:

故事開頭在中國一個大城市(上海),一個中國青年程歡,見到都市裡品流複雜,看不過眼,希望到外國之後,宣揚佛家思想,和平博愛的美德,提升外國人道德水準。

他到了倫敦之後,發現現實與理想有一段距離。他只能在倫敦的唐人街開一間小小雜貨店。閒下來時間,整天和人賭番攤,後來又出入當地的鴉片館,染上鴉片癮。(下圖:片中的鴉片館。)

 

 

 

 

 

 

 

 

 

 

在倫敦的Limehouse區,一個姓巴羅斯Burrows 的拳擊手,(綽號Battling Burrows)是個酒鬼,脾氣很壞。目前他正在訓練,準備下一次拳擊賽。除此之外就是到酒吧喝酒。他家中只有一個15歲的女兒露西Lucy Burrows,她身材瘦小,看來就可憐兮兮的。她每天服侍父親三餐,但是父親看她不順眼,說她面無笑容,做的事也不如他意。動輒打罵。(下圖:父親總是毆打她。)

 

 

 

 

 

 

 

 

 

這天她在家煮了飯菜給父親吃,父親說她拿遲了,又藉口她哭喪著臉,強迫她笑,她的苦笑更可憐相。父親一邊罵,一邊吃,吃完後離去,她收拾飯桌,將父親吃剩的食物坐在牆角伴著眼淚慢慢吃。

女孩下午出門買菜,用父親給的幾個銅板到唐人街雜貨店買了一點青菜。她見到有鮮花賣,好想買,還是忍住了。這些都被隔壁小店正在吸鴉片的程歡見到,欣賞露西成為他人生中唯一的開心。程歡還見到她離開雜貨店時,被另一個好色男子跟蹤,那男人綽號Evil Eye要對她動手動腳時,程歡上去阻止了。

這天回家,是父親拳擊賽的前一日,巴羅斯在酒吧時被他的經理人訓斥,說他拳賽在即,不應當飲酒,所以回家時一肚子氣,發在露西身上。當露西把食物搬到桌上不小心撒出了一點熱湯在父親的手上,他就說露西是故意的,動手打她。露西躲在地上哀求爸爸不要打她,但是父親用皮鞭抽她。露西逃到儲物間,把門反鎖,父親用斧頭打爛門,將她拖出來打。她被打得遍體麟傷。等父親出門後,她爬起身走到門外,在港口區沒目的的拖著腳步行走。走了一段正好到了程歡的雜貨店門前,暈倒了再也不能行走。等程歡回到家見到,發現是她,輕輕的將她抱起,抱到樓上他的臥室,安置在床上。

程歡幫她療傷,幫她梳頭髮,給她一件華麗的中國棉襖穿上,還在花瓶放上鮮花。一個晚上程歡都握住她的手。露西感覺到從來沒有的溫柔。露西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What makes you  so good to me, Chinky?。當小女孩熟睡時,程歡吹笛子給她聽,要不就緊緊地注視她,還弄了一個神主牌,將露西當作是女神一樣崇拜。

第二天,一個客人來買東西,付錢時他只有大鈔,程歡就到對面商店去換錢,但是樓上的露西起身時,撞倒了一個花瓶,客人在樓下聽到聲響上樓查看,發現露西在上面,大吃一驚,這客人The Spy One正好認識巴羅斯,就趕到酒吧去通風報訊。巴羅斯正在受最後的密集訓練,準備拳擊賽,聽到自然震驚,說不容許一個外國人沾汙自己的女兒,但說要等到拳擊賽之後再去追究。

這邊程歡就繼續照顧露西,露西本來準備回去,但是身體虛弱,決定遲一天再回家。這邊巴羅斯打完拳擊賽,贏了比賽之後回家,見到女兒還未回家,就叫了兩個朋友氣沖沖地趕到程環的雜貨店,當時程歡出去買水果,巴羅斯氣沖沖地到了樓上,見到女兒,罵她與一個骯髒的中國人dirty Chink在一起。將她身上的棉襖脫掉,打爛程歡家裡的家具,然後強迫露西跟自己回家。在大霧中一路將她拖回家裡。

巴羅斯在家痛打女兒,這一次用皮鞭狠狠地抽她,直到她暈過去,然後自己進到另外一間房喝酒。程歡回到家見到女孩不見了,又見到屋子裡的家具都被打爛,連那個神主牌都被破壞,一方面悲傷,一方面氣憤,他要趕去拯救女孩,出門前他帶了一把槍。到了巴羅斯的家,他由窗口進去見到床上的露西已經氣絕,他對著露西的面孔,見到她留下一絲輕微的笑容,更是悲憤不已,跑到內房見到巴羅斯,巴羅斯還要用斧頭砍他,程歡於是對他開槍,打死了巴羅斯。

程歡將女孩抱起,將她帶回自己的家,放到床上,給她穿上棉襖,戴上鮮花,然後將被打爛的牌位放好,點上香。

 

 

 

 

 

 

 

 

 

另一邊,巴羅斯的朋友見他被人殺死,於是去報警。警察就前往程歡家裡捉人,但此時程歡已經用刀切腹自殺。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有些不合理處,都因為導演及製片修改了原著。原著中程歡根本不是甚麼理想青年,要到國外宣揚佛教。他只是一個隨波逐流到外國謀生的青年,出國後就學會賭博,出入妓院,同時染上鴉片癮。電影不想把他寫得太負面,所以才在前面對他修飾了一番。說成好像是聖人變壞了。電影中還說他有一間雜貨店,如果這樣他應當是店主,就不可能整天在街上遊蕩,賭博吸鴉片。

電影是為了不要將中國人說得太壞,所以修改劇本。按照原著,巴羅斯不允許女兒跟一個遊手好閒的毒癮在一起也是正常。

這故事當時受到觀眾的吹捧,因為是一段淒美的故事。其實我覺得導演及編劇其實應當再多改一些,不要說程歡有毒癮,讓他是一個正正當當的中國青年,那他們的故事就更淒美。不過那是1919年,西方女人是不可以跟中國男孩談戀愛的,不管兩人的背景如何。

 

 

 

 

 

 

 

 

雖然電影淡化了對程歡的負面形象,但是原著中使用yellow man,使用Chink這一類字眼,可以見到這本小說對於當時的華人是有點貶抑的。代表了時代的不同。而電影中,程歡的角色眼睛細長,瘦瘦弱弱,每天捲縮在牆邊,一副癮君子的模樣,也是相當負面的形象。不過電影盡量將他正面化。裡面說,他對露西的愛完全是純潔神聖的,所以電影引起相當的同情心,讓觀眾為露西唏噓,也為這個程歡唏噓。

一般認為,D. W. Griffith將程歡的形象改為較為正面,是因為他以前幾部電影都被攻擊為含有種族主義色彩,或是文化上的不包容,所以做了修改。而這電影的歷史地位節節高升,後來被認為是D. W. Griffith的最佳作品之一。

電影中最開始有幾分鐘是在中國的背景,其實也是搭的布景。街上有雜貨鋪,很多外國水兵,街頭流鶯。那個布景只有一條街及一個牌樓,其他倫敦的也多數是廠景,所以成本相對低,整個電影用了25萬元,後來賺了七十萬元。

好萊塢電影中極少拍這一類貧窮人家打孩子的故事,一般人可能不相信這類事情會發生在英美等國家。就因為電影及文學中不存在。但是在酗酒的家庭,是存在的。過去電影公司認為,沒有觀眾願意看這一類電影,這是事實。但是Lillian Gish 飾演的露西特別惹人憐,相信是電影能夠成功的原因。她的形象讓淒涼變得美麗。

莉莉安吉許在這電影中身材瘦小,因為長年受到虐待,身子一直拘摟,雖然網頁說她有五呎五吋高(166公分),但她的個子看來實在只有五尺左右,可能因為身材比較瘦削。

飾演父親巴羅斯的是Donald Crisp,他總共拍過超過120部電影,後來在很多大片中擔當第二主角的重要角色,包括在1941年的How Green Was My Valley 翡翠谷中獲得最佳男配角金像獎。反而是男主角Richard Barthelmess在進入有聲片時代後星運走下坡,轉為在商界發展。

主要演員表:

莉莉安吉許 Lillian Gish 飾露西 Lucy Burrows

李察巴索美斯 Richard Barthelmess 飾程歡 Cheng Huan

唐納克里斯普 Donald Crisp 飾巴羅斯 Battles Burrows

Edward Peil Sr. 飾巴羅斯朋友 Evil Eye

George Beranger 飾巴羅斯朋友The Spying One

Norman Selby 飾巴羅斯拳賽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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