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C-Lavalin事件目前還是模糊不清,因為杜魯多總理還是禁止前司法部長王洲迪說出有關實情。說是鑑於solicitor-client 保密協議。但是做為client的一方,杜魯多等就可以暢所欲言,將事實真相用他們的立場多次宣揚。
反對黨每次問政府,王洲迪甚麼時候可以自由說話?現任司法部長David Lametti就說:這是一項非常複雜的法律問題,他們會全力解決。這樣的回答要維持多久呢?
我以為王洲迪已經獲准參與杜魯多內閣會議,雙方一定取得某種協議,或是默契。後來才知道,她是在幾個同僚哀求了兩個小時才被杜魯多允許進入內閣開會。而回到內閣後,王洲迪還是堅持「她曾經感覺到受到壓力」,於是杜魯多堅持不讓步,讓她繼續坐冷板凳。同時禁止她發言。
而官方方面,除了杜魯多本人,現在還多了一個「發言人」,就是樞密院祕書Michael Wernick華內克。他在星期四國會司法委員會的證詞,完全出軌。他說「環球郵報」的報導不實,捏造。他說某些人利用事件使用了「叛國、背叛」這些刺激性的字眼,目的是煽動群眾,他更因此擔心今年十月的大選會出現街頭暴動,警告會發生有人被暗殺的事件云云。
有這樣嚴重嗎?很多人覺得他這番言論才是煽動,刺激。更讓人側目的是,作為樞密院秘書他應當立場超然,現在卻挺身而出,做自由黨政府的打手。
其實華內克是借用另一次事件(亞省人支持油管的龐大車隊),配合這件醜聞,達到他想要的藉口。那些車隊中有些人的確反自由黨,反杜魯多,他就將兩件事件混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甚麼回事。
但是第二天,杜魯多卻在一次記者會中叫大家好好拿出Wernick的話來聽聽,說這才是真相。
華內克除了堅決挺杜魯多的立場之外,他那天的證詞主要是說,SNC-Lavalin是本國一間主要工程公司,有雇員近萬人,政府有職責保障本國人的工作機會。這也是杜魯多用來作為解釋的理由。
此外,他更證實了政府多個機構確實向司法部長施加壓力,但是他強調,就因為這間公司雇用近萬工人,所以他們的「壓力」是適當的。
的確,政府有職責保障國民工作機會,但是任何事都有正當做法。你可以公開說明,無須暗中派自己的官員。PMO,樞密院的官員一次又一次的關說,讓人覺得你是為了自己的好處施壓。(SNC-Lavalin非法向自由黨捐款十幾萬元。)當當事人不服從,你就將她降職,讓她當眾難堪。
而且保守黨指出,加拿大刑事法中明確指出,執法機構不能夠以經濟利益作為考量,決定是否起訴的理由。
而且事件中被揭發,Wernick本人就是關說人員的一個,他的出來作證本身就是利益衝突,他的證詞值得重視嗎?
相對來說,美國總統川普(特朗普)他也利用華為副董事長孟晚舟事件,作為中美貿易談判的籌碼之一,但是你就不能說他干預司法。因為他全部都攤開來講,而且在美國司法部調查、起訴期間,他都沒有干預。這就是兩件事件的分別之處。但是很多媒體還是要故意將川普說成是干預司法。
說到那個「神聖的」律師及顧客保密協議solicitor-client agreement,只有在自由派認為適當時才有用。川普總統的私人律師柯恩Michael Cohen被那個獨立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策反去做控方證人,要他將所有川普不法之事都抖出來,你聽到全美國的媒體叫好,將柯恩說的話都當作大新聞,何嘗有人關注律師及顧客保密協議?
加拿大很多媒體,特別是幾間最大媒體已經接納了自由黨的說法:杜魯多是為國民工作著想,所以做法適當。甚至見到一些批評王洲迪的報導,其中Huffington Report甚至攻擊王洲迪過去三年司法部長任內很多失職的例子,包括她任內達成的協助自殺法律,有許多漏洞會導致法律控訴。而大麻合法化,也因為對藥用大麻增加稅務要求,導致大麻缺貨,甚至提高了非法吸食大麻者的刑法處罰,而她主動提出的嚴管酒後駕車法律,更是刑事法律師針對的對象…總之她的各項措施都有缺陷云云。似乎要證明杜魯多有足夠理由將她降職。看來各界對她的批判也在明的暗的開始了。
這說法不僅鞏固了自由黨在魁北克的選民基礎,還幫他洗脫了。這幾天多間傳媒對此事的報導已經冷卻下來。我希望大家對比當哈珀時期,媒體處裡參議員達菲Mike Duffy三年內「合法」申報九萬元房屋津貼事件的報導。為期三年期間每天都是晚間新聞頭條,直到將哈珀打落台。兩單事件哪一件更嚴重。
02/27/2019
我沒有預料到王洲迪在國會的證詞會這樣坦白直率。她的四小時證詞對於杜魯多造成極大傷害,明言杜魯多要她干預司法,而且使用的理由包括(自由黨的)競選策略,這才是最爆炸性的。
她先做了三十多分鐘的開場白,直言總理辦公室,樞密院到財政部,一共出動了十一個人,先後二十多次向她遊說施壓(十次電話會議,十次會面),目的要她撤銷(延後)對魁北克工程公司SNC Lavalin的詐欺及賄賂的指控。她每一次都拒絕了,但對方繼續向她施壓,最後當她與總理杜魯多單獨見面時,杜魯多卻對她說:「魁北克就要有一個選舉(省選),而我是魁北克選區的國會議員…如果我們不想辦法,這間公司會遷出加拿大……」
當王洲迪問杜魯多:你是要以政治理由干預我的角色嗎?杜魯多否認,說「我只是要想出一個解決辦法。」
這就是為什麼後來杜魯多堅持,他沒有強迫王洲迪接受他的建議,一切決定都是她一個人所做。但是當杜魯多將王洲迪降職,將她調到退伍軍人事務部長時,這就是懲罰,就是司法干預。明顯的她也是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以前受到的壓力有多重大。
王洲迪是一個非常仔細的檢控官/律師,原來每一次見面,電話會議她都在事後紀載了筆記,所以每一次談話的時間,地點,人物及內容,她都不會弄錯。沒有一個人可以指責她做假,或是說錯話。
她繼續說,那些「說客」繼續向她施壓,總理辦公室的兩位最主要的幕僚Gerry Butts 和Katie Telford對她說:我們必須找出解決辦法,甚至說「我們不再討論合法不合法的問題。」意思是,不合法也要做。最後Butts還說:那個法律是(前總理)哈珀時期的,我不喜歡那法律。
最後見她都不為所動時,Katie Telford說出這樣的話:如果(Jody)對這作法感到不舒服,我們可以發動人在報紙上寫專欄,說她做的事是對的(proper)。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認識到這句話的重要性,杜魯多政府非常明白,他們有媒體控制在他們手中。他們可以控制輿論。
這件醜聞會持續多久,還是要看傳媒。今天我看了好多評論節目,還有幾個記者會,媒體的看法還是偏袒的。聽到一位評論員說:王洲迪這人太頑固,甚至拒絕接受第三方意見,自由黨人對她沒有辦法;(好像是她的錯);杜魯多沒有做不合法的事,充其量是不適當;還有一個評論員說:「只因為一間公司有人賄賂,就讓幾千人失業嗎?」事實是不只是一個人賄賂,還有詐欺。而且不只是一次,是十次八次。
當保守黨黨魁希爾Andrew Scheer開記者會,說杜魯多該當辭職時,一個記者問他:杜魯多是為了保障加拿大工作才這樣做,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最後甚至有評論員說:也許我們應當把司法部長Justice Minister跟檢查部長Attorney General分開,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原來杜魯多沒錯,是制度錯了。
不過王洲迪的證詞已經非常令人意外,因為她的坦白、有系統地揭露杜魯多一連串的遊說行動讓人驚訝。這絕對不是杜魯多及自由黨預料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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