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米高梅公司在1966年推出的以中國北方為背景的彩色片,也是著名導演約翰福特John Ford一生最後一部(劇情片) 作品。福特此時72歲,身體也不太好。他一生由默片開始,歷經55年導過超過140部片子,獲得四次最佳導演金像獎,這記錄到目前還是無人打破。
電影的故事源自於英國女作家Norah Lofts的一部短篇小說Chinese Finale。故事背景是1935年,中國軍閥割據,內戰頻繁。在北方一個基督教傳教中心發生的事。這教會當時只有一位男教師,但他後來死去,剩下七個女人,在遭受蒙古軍閥(強盜)佔領下的故事。電影的缺點是,沒有一個傳教士說中文。在早期於中國傳教的教士幾乎都說流利中文,何況片中一個女傳教士甚至說她是在中國出生長大,一生沒離開過中國,她都不會說中文。電影的優點是,片中的中國人偶爾說幾句中文,都是國語(北方話),而非好像其他好萊塢電影中一樣,都說廣東話,而且是唐人街的廣東話,這是少許的進步。不過這些演員的中文都很彆腳,他們明顯都是在美國長大的中國人,而飾演蒙古強盜的全是美國人,那幾句彆腳中文肯定是臨時學來的。
電影的女主角是安妮班克勞馥Anne Bancroft,她擅常演「不正經的女人」,例如 The Graduate 畢業生 (1967),另一位是蘇莉安Sue Lyon,她在16歲時演勾引成年男人的色情片Lolita (1962) 成名。不過其他的都是性格演員,分別飾演一本正經的傳教士:Margaret Leighton,Flora Robson,Mildred Dunnock,Betty Field,Anna Lee等。唯一的男教師是由Eddie Albert飾演。另有兩位個子高大的美國摔跤手及足球明星,飾演蒙古盜匪的頭子。
這電影不容易看,裡面很多兇殘的鏡頭。考慮到中國那一段歷史,這樣的事應當確實發生過。先是軍閥兇殘割據,土匪橫行,之後日本人長期屠殺中國百姓,之後又有共產黨的很多政策禍國殃民,只能說那一段歷史很悲慘。
這電影只有87分鐘,網上見到中文譯名有:七女人,烽火奇女子,七婦人。
劇情:
電影開始時在中國北方的一個教會學校,唯一的男教師是查爾斯派特Charles Pether,他一直想做正式牧師,所以接受這工作來到中國北方,因為這對於他升職的資歷有幫助。他也帶著太太佛羅瑞Florrie一起,而佛羅瑞正懷孕,非常希望有一個醫生來這裡,幫她定期檢查,但是等了許久他都快臨盆了,教會還是沒派醫生來。
這教會的領導是亞嘉莎安德魯斯Agatha Andrews,她非常嚴肅,不苟言笑。這天她收到一封信,上面終於派了一位醫生來了。但是他們去車站接,卻未接到。過了兩天,這位女醫生才自己來了,原來她途中不見了行李。
女醫生是卡特萊特Dr. Cartwright,她菸不離手,這讓安德魯斯不滿。安德魯斯勸了好多次,說女人抽菸不體面,不正經,她仍然在餐桌上,看病時都抽菸。此外她喝酒,永遠穿長褲,說話帶髒字眼,她也不信宗教,她說她接受這工作只因為這是唯一工作機會。(下:晚餐桌上醫生菸不離手,很讓安德魯斯不滿。)
教會中還有一位安德魯斯的助理艾金特Miss Jane Argent,她非常聽話,順服。以及一位年輕的教師艾瑪Emma Clark,她是因為父親及兩個哥哥都是牧師,所以也選擇到教會工作。安德魯斯對她特別照顧。但是她見到卡特萊特,對她的作為感到新奇,這讓安德魯斯不安,擔心她受到壞影響。
卡特萊特在檢查佛羅瑞之後說,因為她是高齡產婦(42歲),又是第一胎,非常危險,建議教會出錢送她到醫院,但是安德魯斯說教會沒有這一筆經費,她們再度起了爭執。連派特都說,他不認為教會有錢做這樣的事,要卡特萊特為自己的太太盡力。但是卡特萊特就指責安德魯斯是「自己生活中有缺陷,見不得佛羅瑞有性生活,而藉機懲罰她。」她們的關係就更尖銳。至於她自己,她解釋過去有過男友,只是對方是已婚男人,最終選擇回到妻子身邊,所以她對男人也放棄了。
這時期各地都傳言蒙古軍閥(土匪)東加汗Tunga Khan的勢力越來越大,危及附近的村鎮。但是安德魯斯認為自己的地盤是屬於教會,他們都是美國公民,不可能受到波及。不過一天附近一間英國教會的傳教士逃難來到這裡,她們說東加汗的部隊打到他們的村落,燒了他們的教會,此外又搶又殺還強姦,她們才逃來此處。她們是教會的主事賓恩Miss Binns,一位羅素太太Mrs. Russell,以及一位華人女子阿玲Miss Ling。他們還帶來一批難民,有老人,有兒童,還有嬰兒,安德魯斯同意暫時收容他們,但聲明不是長久之計。
卡特萊特見到難民中很多人在生病,經過檢查,發現他們得的是霍亂,立即下令焚燒他們的衣物,同時進行隔離。病人中許多死了,工人忙著掩埋了許多屍體。卡特萊特一度36小時沒有休息。混亂幾天後,安德魯斯發現連艾瑪都病了,她懇求卡特萊特一定要治好她。因為艾瑪年輕,守護幾天後,終於復原。經過這事,安德魯斯稍微改變了對卡特萊特的看法。
但之後卡特萊特開始帶酒到餐桌上,還勸大家喝威士忌慶祝,這又讓安德魯斯不快。她們也常為宗教辯論。安德魯斯可惜這麼多病人死之前都沒有受洗,卡特萊特就趁機說,這時候就見到上帝一點用都沒有。
一天晚上,派特見到教會外面火光熊熊,他跟卡特萊特去張望是怎麼一回事,二人打開門,不僅見到附近村鎮大火,還聽到連串步槍的聲音,之後居然聽到大砲聲。第二天一早,他們見到政府的軍隊在撤退,證實了東加汗的部隊正在逼近。這時安德魯斯說她要去跟對方談判,但是派特搶著說,這是他的責任,他就帶著院裡的小金Kim開車出門了。臨走前他要大家做好撤退的準備。
派特的離去讓他的太太佛羅瑞很不高興,說他搶著做英雄,棄自己於不顧。之後他很久沒回來,當他們聽到汽車喇叭聲時,都搶著開門,才知道不是派特,而是大群騎馬的蒙古人來到,他們立即佔據了教會,並用斧頭將院舍都破壞。大家看傻了眼。這時被押送回來的小金才報告,派特因為要搶救一個女子,已經被殺害,他還見到蒙古人殺了很多當地村民,也綁架強姦了很多婦女,說到這裡一個蒙古人一槍打死了小金。(下:安德魯斯聽到阿金的報告,大家都開始驚恐。)
之後蒙古人將教會的八個女人都關在一間小茅屋哩,然後將其他的中國人,包括大人小孩,及教會的學生都集中在一起,不久就見到蒙古人將他們全部射殺,艾瑪在窗口見到不能忍受,要跑出去救他們,被卡特萊特出去捉回來,他們都認識到眼前的是一場劫難。
之後阿玲被帶走,去侍候東加汗的妻子,剩下七個白人女人。東加汗親自來審視她們,他本來看上了艾瑪,但是聽說她們是美國人及英國人,決定要用她們換一筆贖金更划算。
這時佛羅瑞即將要生了,卡特萊特必須拿到她的藥箱,她決定親自去跟東加汗求情。東加汗見到她,同意讓她去拿藥箱,但是要她做自己的女人,卡特萊特無計可施,答應了。她去房間取了藥箱,拿了兩張床單,和一些毛巾回到茅屋。大家都意外她能夠順利達成任務。
卡特萊特要大家燒開水,幫忙佛羅瑞生了一個嬰兒,大家都精疲力盡,之後卡特萊特履行自己的承諾出去了,當安德魯斯知道這事情,痛罵東加汗是禽獸,但是也痛罵卡特萊特是娼妓,說她骯髒,艾瑪就說:我們都應當感激她,而不是罵她.(下: 醫生卡特萊特為了救人,同意了東加汗的交換條件.)
她們在窗口見到那些蒙古人在天井舉行摔跤比賽,卡特萊特已經換上唐裝,坐在東加汗身邊,像是他的侍妾,安德魯斯更是看不慣。比賽中,一個蒙古士兵整晚都在垂涎卡特萊特的身體,東加汗早就看不慣了,於是親自下場,將那人的頸子折斷,打死了。
這一次卡特萊特回來時帶了很多食物,包括嬰兒需要的奶粉。這時艾瑪請求卡特萊特,能不能安排佛羅瑞回到原來的屋子去住,因為茅屋的環境讓她很難養身子。這一次卡特萊特再回來時,她叫大家上車離去,原來她讓東加汗同意放她們六個女人,以及阿玲都安全離去。之後她回到東加汗身邊,將事先藏好的毒藥放到兩個酒杯,倒了酒先給東加汗,東加汗喝了就倒地死去,之後她說了一句:「再見,你這王八蛋」So long, ya Bastard!,然後自己喝了另外一杯。
製作與卡司:
據說這個女醫生的角色,約翰福特最初屬意於凱薩琳赫本Katharine Hepburn,或是珍妮佛瓊斯Jennifer Jones,此外女星羅莎連羅素Rosalind Russell也主動爭取,但最後決定了用Patricia Neal派翠西亞妮爾,但在拍攝三日之後,妮爾中風,昏迷三個星期,於是臨時才由Anne Bancroft頂上。據說福特不喜歡Bancroft,說她講話的聲音沉悶,沒高低音。他也不想用Sue Lyon,想用Carol Lynley,但是前者是米高梅的合約演員,米高梅堅持用她。
這電影被認為是約翰福特的電影中,最被「低估」的一部作品,認為應當更受重視。不過因為片長不到一個半小時,剛推出時就被與另一部更受歡迎的電影搭配上映,至於懂得欣賞的也被當作是小品欣賞。其實這部片子約翰福特是按照劇本的時間次序拍攝,一般這樣做比較花時間,耗經費。但是他認為這樣演員比較能演出真感情,結果比正常拍攝方法多用了四倍長的膠片。預算增加,也導致虧本。
另外,福特被很多人批評說他在片場脾氣不好,甚至會痛罵演員。但是片中一名演員Anna Lee說,她見到的福特非常友善,對每一個人都和藹。唯一曾經受氣的是Flora Robson,據說她一開始就抗議,說她的化妝間門上的名牌,少了她的(英國頭銜) Dame,之後福特對她就不假以詞色。這說法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確實該罵。
這電影內容似乎有攻擊宗教理論之嫌,很多地方藉女醫生的嘴,說上帝在這種時間沒有作用,而且多次攻擊安德魯斯太過教義化,死板。似乎約翰福特是趁機攻擊教會。但其實他是虔誠天主教徒,這電影中他確實是將道德的理論,與道德的行為做了區別。只不過這個女醫生在行為上確實有可垢義之處。她作為醫生,菸不離手,甚至當著孕婦也是吞雲吐霧,這在目前都是不能忍受的行為。我以前說過,過去的電影幾乎每一部都是免費的香煙廣告,那些演員似乎手中不拿根香菸就不知怎麼擺放。
片中飾演東加汗的是美國職業摔跤手Mike Mazurki,他身高六尺五吋(196公分),所以後來轉拍電影後,多數是飾演身材高大的角色,演出超過一百部電影及電視劇。另一位飾演蒙古武士的也是美國運動員出身的演員Woody Strode,他原來是美國足球員,及十項全能選手,因為有黑人及印地安人血統,加上身材高大,也很受好萊塢重用,他在約翰福特的 Sergeant Rutledge (1960),及 The Man Who Shot Liberty Valance (1962)中都有重要的角色。他們都在片中說了幾句中文,都很短,例如:出去,過來,之類。
片中也有幾個華人演員,飾演阿金Kim的是Hans William Lee,飾演阿玲Ling的是Jane Chang,他們都不是職業演員。倒是飾演一個華人苦力的,是剛剛在 McLintock! 馴妻記中介紹過的H. W. Gim。而飾演其中一名華人女子的是Irene Tsu諸慧荷。她後來在很多電影及電視劇中飾演東方女子,包括1968年的 The Green Berets。
主要演員表:
安妮班克勞馥Anne Bancroft 飾醫生卡特萊特Dr. D. R. Cartwright
蘇莉安Sue Lyon 飾艾瑪Emma Clark
瑪格麗特萊頓Margaret Leighton 飾安德魯斯Agatha Andrews
芙蘿拉羅布森Flora Robson 飾英國教會負責人Miss Binns
Mildred Dunnock 飾安德魯斯助理Jane Argent
貝蒂菲爾德Betty Field 飾懷孕婦人佛羅瑞Mrs. Florrie Pether
安娜李Anna Lee 飾羅素太太Mrs. Russell
艾迪艾伯特Eddie Albert 飾教師派特Charles Pether
Mike Mazurki 飾土匪頭子東加汗Tunga Khan
Woody Strode飾蒙古士兵
Jane Chang Miss飾阿玲Ling
Hans William Lee飾阿金Kim
H. W. Gim 飾演苦力
諸慧荷Irene Tsu 飾華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