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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Madame Bovary 包法利夫人

2020-02-12 14:07:27

這是米高梅公司在1949年推出的黑白片,故事是基於法國小說家Gustave Flaubert古斯塔夫‧佛勞貝爾(福樓拜)在1857年出版的同名小說改編。這也是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故事說一個美麗的法國農村少女,嫁給一個醫生之後不安於室,又貪慕虛榮,最後讓丈夫破產,自己也身敗名裂。

佛勞貝爾這本小說在巴黎一本文學刊物連載時,就受到當局攻擊,甚至將他以及該刊物發行人都予以起訴,說小說內容有傷風化,因為女主角愛瑪多次紅杏出牆。不過他們後來被裁決無罪。小說出版後一紙風行。

電影導演是文生明尼里Vincente Minnelli,演員有珍妮佛瓊斯Jennifer Jones,范海弗林Van Heflin,路易喬丹Louis Jourdan,詹姆斯梅森James Mason,Christopher Kent 克里斯多夫肯特等。

這電影的內容在當時應當很難獲得電檢機構Motion Picture Production Code (俗稱Hays Code)批准,為了迎合這個Code的規定,在電影最前面加了一段,福樓拜被審訊的(模擬)片段,說他的小說如何傷風敗俗,然後由福樓拜(詹姆斯梅森飾演)解釋,他的出發點是描述一個唯美主義的女人,她是這個社會的產物,她本身沒有罪,作者更沒有罪。

我記得這本小說最初曾被翻譯做:包法荔夫人。這電影獲得一項奧斯卡提名:最佳布景。但未得獎。

劇情:

電影開始時是1857年的法國,這本小說「包法利夫人」的作者福樓拜被告上法庭,說他的小說傷害法國善良風俗,同時傷害整個女性的名譽。福樓拜親自作證,他說愛瑪不是他的創造,事實是這個社會創造了無數的愛瑪,而且很多女人都希望做愛瑪,這句話引起法庭觀眾的嘩然。為了證明他的說法,他親自敘述了愛瑪的故事。

愛瑪是出生於法國諾曼第一個貧窮農村的女子。她自小沒有母親,被父親送去修道院讀書。二十歲的一天,他父親跌倒骨折,請了醫生查爾斯包法利Charles Bovary來診病。包法利意外的發現病人的女兒不僅美麗,而且換上了美麗的服裝,抹了香水幫他做早餐。愛瑪解釋,因為她在農村從來沒機會見到外面的客人,所以知道有人來就換上華美的服裝。

本來包法利說一個星期後來看愛瑪的父親(複診),但見到愛瑪這樣「友善」,第二天就來了。他們兩人進展很快,不久包法利就去看房子,說要準備結婚。結果在Yonville買了一棟有花園的小房子。而他向愛瑪求婚時她也很快答應。但是查爾斯也跟愛瑪坦白說:我不是一個很好的醫生,不會出名或是發大財。我的性格也不是很活潑的,我怕你會覺得我悶。但是愛瑪說:你是我見過最英俊,傑出的男人。於是他們就結婚了。(下:在婚禮中,她已經覺得賓客都太鄉土,太粗魯。)

 

 

 

 

 

 

 

 

 

 

愛瑪對丈夫買的小房子不滿意,但是她說,她會依照雜誌上的畫面,把這個家布置得好似巴黎的高尚住宅。她買最好的窗簾布,最好的家具,包法利雖然只是一個農村醫生,沒有甚麼錢,但都滿足她的要求。

一天一個貴族D’Andervilliers侯爵來看病,臨走讚美愛瑪的美麗,說有機會再見。愛瑪很興奮,查爾斯就說侯爵只是禮貌,不是真的,但是當她送侯爵下樓時,底下的人在開派對,笑聲很大,愛瑪覺得這些鄉下人很沒禮貌,覺得他們丟人。

布置好新居後,愛瑪就覺得悶了。她說每天的生活死板,連對面街上的人每天做甚麼都一成不變。她開始煩躁,她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生一個孩子。她說她要生一個兒子,因為男孩子才能主宰自己的生命,不至於像她一樣困在命運的擺弄下。

但是一年後她生下一個女兒,查爾斯非常高興,也疼愛這女兒Berthe,愛瑪就非常失望。她對女兒態度冷漠,照顧女兒的工作都交給了奶媽菲莉西亞Felicite。

不久,查爾斯對妻子說,那個侯爵發出邀請,要他們參加一個舞會。包法利本來不想去,他還警告愛瑪以他們的背景,可能無法融入那個上流社會,但是愛瑪聽了大喜。她立即開始籌備禮服,首飾,髮型。這時包法利嘆息了一聲說:也許我應當保持單身。

到了那一天,愛瑪一出現就吸引了全場眼光。她的白紗禮服是當晚最出眾的一個。連侯爵本人都邀請她跳第一支舞。當晚邀請她跳舞的男士不斷。包法利不是跳舞高手,加上自慚形穢,只能在一邊觀望。愛瑪浸淫在當晚的聲光樂曲之中像是在作夢。後來一個年輕人魯多夫Rodolphe Boulanger見到愛瑪,強行拉她跳舞,一連跳了好多支舞,這時喝了很多酒的查爾斯看不慣,過來要跟愛瑪跳,愛瑪覺得查爾斯的模樣讓她丟人,氣得跟他一起離開。(下:他們一到會場,侯爵就請她跳舞。)

 

 

 

 

 

 

 

 

 

 

舞會回來之後她更覺得平凡的日子無聊,她曾說,她夢想的生活是「愛在蘇格蘭城堡,愛在瑞士雪地別墅」,但是現在她被困在一個法國農村的平凡房舍裡。煩悶之餘,愛瑪對一個法律學生里昂Leon Dupuis發生興趣。里昂跟她一樣喜歡美麗的東西,當初布置新居時,里昂就給了很多意見。他們經常在查爾斯在樓下跟人看病時,在樓上親熱。不久,里昂的母親開始疑心,當著愛瑪的面押送著兒子到巴黎去深造。

這時魯多夫為了愛瑪追到Yonville,他對愛瑪極盡挑逗之能事。他在一項慶典中拖愛瑪到一間小屋,愛瑪說他不能讓人看到,影響丈夫的聲譽。為了維護自己的婚姻,她建議丈夫做外科手術。她說這樣她就會全心全意的愛丈夫。她看到醫學報導說一種新的手術,可以糾正腿部的缺陷,只要他成功就會立即成名。查爾斯在她的鼓動下答應了。手術那天,全村的人都在窗口圍觀,查爾斯也一切具備,病人也躺在手術台上,但最後一刻查爾斯說他沒有信心,他不能做,叫病人離去。

愛瑪終於對丈夫死了心,於是她開始跟魯多夫幽會,但她說不能在自己家裡附近,魯多夫就問她是否會騎馬,安排她以後騎馬到他的住處幽會。之後她經常騎馬出去,半夜三更才回家,查爾斯問她去哪裡,她也說不出來,要不就兩人吵架,女兒對她也越來越陌生。後來她跟魯多夫濃情密意,她督促魯多夫跟她私奔,到一個「我晚上不必回家的地方」,於是他們決定私奔到義大利。(下:魯多夫甚至到查爾斯的診所,跟愛瑪見面。)

 

 

 

 

 

 

 

 

之後愛瑪自己借錢準備了兩箱衣服,準備跟魯多夫去義大利,她這時已經因為服裝首飾,跟那個放高利貸的Lheureux借了很多次錢,那人還警告她再不還錢,將來她更還不了。到了約定的那天,愛瑪在約定的地方等,但是見到魯多夫的馬車經過卻沒有停下來。她失望地回家,查爾斯交給她一籃水果,原來魯多夫送了這藍水果到她家裡,裡面有一張紙條,說他自己去了義大利。她氣得哭了,這時查爾斯見到那紙條,對妻子說,他沒看那張紙條,也不準備看,然後他將紙條用蠟燭燒了。這表示他又原諒了妻子。

之後愛瑪病了幾個月。當她病好之後,查爾斯帶她到魯昂Rouen去看歌劇,在這裡他們遇見了里昂,里昂對他們說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律師資格。他們在餐館一起晚餐,談到剛剛看的歌劇,愛瑪後悔沒有接著看第三幕,表示非常可惜,查爾斯說他非回去不可,因為第天一早有病人。他就讓愛瑪留下來住一晚,明天接著看,這晚上她又跟里昂恢復了來往。里昂說他現在是律師,有錢了可以供她花用。(下:她跟里昂也濃情密意。)

 

 

 

 

 

 

 

 

當她回到家裡卻見不到查爾斯,奶媽菲莉西亞說,查爾斯的父親去世了,他回家鄉奔喪。菲莉西亞還沒好聲氣的說,可憐的主人現在麻煩一大堆,妻子不在,父親去世,帳單一大堆,這時她才知道丈夫欠了一千法郎的債務。同一時間,她自己的債主(放高利貸的) Lheureux也來催債。Lheureux說她的債務已經達到一萬五千法郎。她說她沒這麼多錢,Lheureux教她用丈夫的房產抵押,現在查爾斯的父親死了,可以拿去抵押。愛瑪就去找里昂,里昂查出來,查爾斯父親的房地產其實一毛不值。他又說他其實還不是律師,不能幫她的忙,而且前一陣為她花了一筆錢已經讓老闆發現,現在無法再借支。

Lheureux追債越來越緊,甚至追到她家,當他發現她無法還錢時,就對她說已經將這債務轉給一位商人Guillaumin,現在他已經將他與查爾斯住的房子查封,要拍賣清盤。她認得這個商人,就去向他求情,沒想到Guillaumin不僅不通融,甚至要她以肉體作為交換,當場就對她動手動腳。愛瑪氣極離去。她現在走投無路,決定低聲下氣去跟魯多夫求助。她畫了漂亮的妝,假裝忘不了魯多夫,但魯多夫很快看出她的企圖,諷刺她氣色差,還說她碰過的東西都被毀滅,不想被她毀滅,叫她回去。愛瑪絕望的回去。

這時查爾斯也回來,見到房屋被封,又見到愛瑪也回來了。他見愛瑪不說話,逕自上樓去抱著女兒,這時藥店老闆趕來說,愛瑪買了毒藥山埃,懷疑她已經吃了。查爾斯將妻子抱到床上,她說:為什麼你總是要救我?之後她痛苦的哭叫,最後一句話是:我只是要漂亮的東西,也有罪嗎?

最後電影回到法院,法官聽了福樓拜的陳述後,裁決被告無罪。

製作與卡司:

這電影(原著)有很多次借愛瑪的口說:我只是喜歡漂亮的東西,這也有罪?這顯示了作者福樓拜是一個唯美主義者。他將這思想做為這本書的主題。但其實他也批判了這個「主義」,因為將唯美主義與物質主義掛鉤,就會讓人走向毀滅。愛瑪的作法已經超越唯美,是完全的物質主義,以今日的詞語就是貪慕虛榮。

這本書呈現的是另一個千古不變的定律:天生麗質難自棄。愛瑪生得漂亮,容易自憐自愛,也更有機會到男人的包圍,誘惑的機會就多。如果她生得平凡,必然更容易甘心做一個醫生的妻子。類似的例子是俄羅斯作家托爾斯泰筆下的Anna Karenina安娜卡列蓮娜。她原本也是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因為太過美麗,難以安於室,後來的下場比愛瑪還要慘。

福樓拜說得不錯,這世界有千千萬萬的愛瑪,她們都是這個社會的產物。(特別是今日,名牌手袋,名牌服飾,漂亮的豪廈,在在刺激女人的虛榮心。)表面上他是在鼓吹唯美主義,因為他說「千千萬萬的女人沒有變成愛瑪,只是因為她們沒有她的意志力。」但事實上,藉由愛瑪的下場,他已經批判了這種唯美主義。

這電影的女主角原定是拉娜透納Lana Turner,但她因為懷孕,機會讓給了珍妮佛瓊斯(珍妮花鍾斯)。但後來拉娜透納自己說,這是她在米高梅推掉的唯一電影,後來因此受到米高梅冷凍。她並說她不後悔,因為這是一部「爛片」。其實導演文生明尼里也反對拉娜透納,因為她已經被定型為「壞女人」,她在1946年的The Postman Always Rings Twice中,就是一個公然背叛丈夫還謀害丈夫的蛇蠍女人,如果讓她來演,就更難通過當時的電影檢查制度。後來MGM的製片總監David O. Selznick 同意讓他的妻子珍妮佛瓊斯主演,條件是幾個男角都必須有份量。所以米高梅向其他公司商借了Louis Jourdan,James Mason參與。

飾演包法利的是范海弗林Van Heflin,以前介紹過他,他總是演婚姻的失敗者,或是妻子紅杏出牆,他特別適合這一類型。其實他演技非常好,導演經常會因此增加他的戲份。他在1941年的Johnny Eager 中獲得最佳男配角,之後佳作不斷:The Strange Love of Martha Ivers(1946),原野奇俠Shane  (1953),3:10 to Yuma(1957),Airport 國際機場(1970)等。

影評人對這電影毀譽參半,一般對導演文生明尼里有好評,片中很多場面很吸引人,例如在侯爵家中的那場宴會及跳舞場面,被譽為文生明尼里電影中最奪人心弦的片段。同時認為影片忠實於原著。但認為主題灰暗,多數觀眾可能難以吸收,對於女主角珍妮佛瓊斯就多數認為沒有到位,沒有深刻的表達出愛瑪走向毀滅的心理過程。(下:那場跳舞場面持續了五六分鐘,單單與魯多夫的一場舞就三分多鐘,非常優美。)

 

 

 

 

 

 

 

 

 

這電影讓米高梅賠了九十多萬元,似乎證明「悲劇收場」的電影,一般都難賣座。又或是當時的觀眾對於一個一再紅杏出牆,人盡可夫的女人沒有興趣(排拒)。

主要演員表:

珍妮佛瓊斯Jennifer Jones飾愛瑪Emma Bovary

詹姆斯梅森James Mason 飾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

范海弗林Van Heflin 飾查爾斯包法利Charles Bovary

路易喬丹Louis Jourdan 飾魯多夫Rodolphe Boulanger

Christopher Kent (Alf Kjellin) 飾里昂Leon Dupuis

Gene Lockhart飾J. Homais

Frank Allenby飾高利貸者Lheureux

Gladys Cooper 飾里昂的母親Madame Dupuis

John Abbott 飾市長Mayor Tuvache

Ellen Corby 飾奶媽菲莉西亞Felicite

Henri Letondal 飾不良商人Buillaumin

Paul Cavanagh飾侯爵Marquis D’Andervilli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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